“不，不重要，”高文看著這個古代法力之靈，“然后呢？神孽成功了？”

    “最終成功了，我們制造出了穩(wěn)定的遺傳因子，它可以安全地與人類細胞結(jié)合在一起，并世世代代遺傳下去，攜帶遺傳因子的人類不會和第一期的‘神孽’一樣死于惡性變異，反而可以在魔潮到來的時候發(fā)生有益的快速突變，在機體死亡之前變異、適應(yīng)魔潮中的新環(huán)境……理論上如此。”

    卡邁爾帶著高文一行來到了下一個房間，在這里，他們看到了整齊排列的培養(yǎng)容器，那些培養(yǎng)容器保存完好，在半透明的生物質(zhì)溶液中，浸泡著一個個不同時期的人類樣本——最初的樣本是渾身腫脹、體表蔓延出畸變晶體的巨大尸體，但越往后這些樣本的情況就越穩(wěn)定，在最終的容器中，那幾乎已經(jīng)是一個健康的人類了。

    “你說理論上如此？”高文看著漂浮在前方的卡邁爾，心中隱隱產(chǎn)生了猜想，“你們并沒有測試？”

    “無法測試，”卡邁爾停了下來，“關(guān)于魔潮的所有資料都只能模擬，我們用深藍之井來模擬，但真正的魔潮是什么樣……大概只有眾神知道，然而我們卻是忤逆眾神的。”

    說完這句話，這個古代法力之靈帶著眾人繼續(xù)向前走去，高文注意到他們正在向著更上層進發(fā)：這個設(shè)施還存在第三層。

    “在最終的神孽完成之后，這個設(shè)施的使命便結(jié)束了，人員撤離，資料和樣本則被送回帝都，但并非所有人都進行了撤離，”卡邁爾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中回響著，仿佛亡靈般空虛，“我們并不確定神孽是否真的能對抗魔潮，也不確定還會不會有新的災(zāi)難來毀滅人類，所以一批人被選做了‘種子’，種子們被封印在這個設(shè)施的最深處，封印在與現(xiàn)世界隔離的異空間中，如果‘外面的世界’真的毀滅了，那我們至少還給人類留下了最后一線希望。”

    “就是我們在大廳里看到的那些……”赫蒂喃喃自語著，隨后提高聲音，“你們是打算依靠幾百人重建人類社會么？”

    “不，我們不止幾百人，”卡邁爾似乎是笑了一下，然而他所有的表情都混雜在那錯亂朦朧的奧術(shù)火花里，他在走廊盡頭的一道大門前停下，“這扇門背后是靜滯大廳，里面原本有六萬人。”

    “六萬？！”赫蒂瞪大了眼睛，但緊接著便意識到卡邁爾話語中的關(guān)鍵之處，“你說……原本？”

    “是的，原本。”

    卡邁爾打開了那扇大門，隨著沉重而古老的隔離門緩緩打開，靜滯大廳中的景象呈現(xiàn)在所有人眼前。

    所有人都在驚愕中失去了言語。

    大門背后是個支離破碎的空間，根本沒有什么靜滯大廳，也沒有六萬重建文明的“種子”——一種瘋狂的昏暗籠罩在外面，巨大的空間裂縫和狂暴的能量亂流在遠方肆虐，入目之處只有漂浮在空中的碎石、破碎的殘骸以及混沌不清的暗影，而一小片地面以及幾段被撕裂的墻壁、穹頂便是靜滯大廳僅存的痕跡。

    就好像有一道狂野的風(fēng)暴襲擊了這里，把靜滯大廳完全撕碎、吞噬了一般。

    這是令人絕望的一幕，然而卡邁爾在很多年前便已經(jīng)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只是靜靜地關(guān)閉閘門，帶著大家走向另一個方向，并把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慢慢說出來：“我們犯了個致命的錯誤……哪怕躲藏在這里，也躲不過魔潮。

    “魔潮襲擊了避難所，而且引起了空間坍塌的連鎖反應(yīng)，除了一小部分設(shè)施得以保全之外，所有東西都被能量潮汐和空間風(fēng)暴摧毀，六萬人無聲無息地消失了，活下來的只有位于設(shè)施中心的‘守望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