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學習
邵樹德見他明白了,便道:“此事遣人去做就行,勿要親身犯險。”
任何一項策反,除非對方主動投降,大多不是倉促而起,也不是短時間內(nèi)能見效的。
歷史上天復四年(904)朱全忠弒君,鎮(zhèn)守澤潞的丁會聞昭宗死訊,下令全軍縞素,痛哭流涕。這是為昭宗哭嗎?未必,或許是為氏叔琮等被擅殺的老將。朱全忠打壓老兄弟,已經(jīng)不是一年兩年,丁會也是表達不滿。
但他敢這么做,顯然有恃無恐,沒有與晉陽方面私下里的聯(lián)系,留了后路,誰信?
天祐三年(906),晉軍攻潞州,丁會在兵力充足,一點壓力都沒有的情況下直接就降了,造成了梁晉間局勢的逆轉(zhuǎn)。從904到906年,兩年間發(fā)生了什么,不難猜到。
朱全忠手底下被拉攏的就丁會一個嗎?顯然不可能。
朱全忠知道嗎?多半是知道的。
但這根本不是什么事,因為世上本就不存在絕對的忠誠,更別說這個武夫當國的年代了。
符存審此刻站在邵樹德面前,畢恭畢敬,但有人私下里拉攏過他嗎?肯定有。
李唐賓擁兵數(shù)萬,朱全忠沒派巢軍舊人拉攏過?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但李唐賓至今只報告過一次。其他人呢?或許和他有舊誼,不忍加害,私下里放走了。
邵樹德根本不信朱全忠只拉攏了一次,但他也不會覺得李唐賓不能用,這都是此時的人之常情。
當初安休休投奔過來,其部眾家人都在河東,李克用也沒殺,還暗地里派人接洽,勸其回歸。
作為客軍鎮(zhèn)守朔州的楊悅,也被李克用拉攏了幾次。
這本來就是尋常事。作為統(tǒng)治者,因為這點事就翻臉,就對某人失去信任,真要求絕對忠誠,這滿天下可就無人可用了。
“還有,若李罕之真攜澤州來降,暫時不可答應。其部將,或可私下里接觸,我不信李罕之內(nèi)部鐵板一塊。”邵樹德又叮囑了一句。
挖人是各大勢力基本操作,屬于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潛規(guī)則,沒人會為這事翻臉,但公然收編澤州可就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