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看到攝像頭覺得新奇，周圍漸漸圍了圈人，窸窸窣窣地對著這邊說話。

廣場被海水和夜色籠罩，遠處高樓鱗次櫛比，射出五彩斑斕的光帶。海風染上低溫，濕而潮，發了狠地撲面襲來，順著縫隙鉆入骨子里。

溫以凡還沒重新徹底適應南蕪這濕冷天氣，再加上今天剛來了例假，這會兒又開始難受。

她從包里翻出口罩戴上。

又站了會兒。

溫以凡看了眼時間，打算趁空閑的時候去趟洗手間。錢衛華和甄玉還在跟導播室溝通，她也沒打擾他們，直接跟付壯說了聲。

順著路標走了百來米，總算看到了公共廁所。隔壁還有個破舊的小涼亭，里頭滿滿當當地坐著人，或休息或等待。

廁所空間并不大，女生隊伍已經排出門外五米了。

但男廁門口倒是個人都沒有。

兩邊對比鮮明。

溫以凡認命地過去排隊。

她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刷了會兒微博，沒多久，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淺淺的對話聲。其個聲音還有些熟悉。

溫以凡順著望去。

涼亭靠外的小空地，燈光白亮，有些刺目。

她稍稍瞇起眼，視野清晰的同時，在那塊區域再次看到昨天剛見過的桑延。

還有種出了幻覺的感覺。

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臉。

男人表情漠然，虛靠著涼亭，穿著件軍綠色的擋風外套，顯得肩寬腿長。他用紙巾擦著手，看著像是剛從廁所里出來。

身子稍稍弓著，跟坐在旁邊長凳上的年女人說話。

女人抬頭瞥他“好了？”

桑延“嗯。”

女人站起來“那你在這等只只吧，她還在那排隊。我要先去找你爸了。”

“……”桑延動作停，緩緩抬起眼皮，“上個廁所也要人等？”

“這不是人多嗎？”女人說，“而且我跟你爸過二人世界，你跟著干什么？”

“所以你叫我來干什么？”桑延氣笑了，“給你帶孩子？”

女人拍了拍他的手臂，似是有些欣慰“你要早有這覺悟，你媽我也不用總像現在這樣絞盡腦汁掰扯理由了。”

桑延“……”

臨走之前，女人又說了句“對了，你順便跟你妹談談心，我看她最近壓力好像很大，這段時間都瘦圈了。”

桑延扯了下唇角，要笑不笑道“我跟她談心？”

女人“嗯，怎么了？”

“我跟她不光年齡有代溝，”桑延從口袋拿出手機，語氣閑閑地，“——性別也有。所以這事兒還是交給您吧。”

沉默三秒。

女人只說了十個字“我現在喊不動你了是吧？”

“……”

等女人走后，溫以凡才意識到自己直在聽他們說話。隊伍在此刻前挪，她收回注意力，順勢往前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