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馬侍奉李二多年，還是頭一次見陛下因口腹之欲如此憤慨。

“老爺，您不是鼓勵百姓不吃耕牛么？還說那牛肉多為病患之物，盡量少吃。”

兩人微服出宮，便以主仆相稱。

“我說什么，你就信什么？”李二無奈地白了對方一眼，“現在就去盧國公府，牛肉必須吃！”

...

盧國公府內，在李恪的指揮下，程咬金以國公之尊親自壘了個烤爐，臉上更是沾滿灰塵。

“咳咳！你這混小子，應該行了吧？為了贏你那黃金，老程我今天豁出去了！”

“程伯父，凡事可別說得這么確定，免得到時候后悔啊！”

李恪在盆里倒入了醬油和清水，隨后將一把小串放了進去，“第一步，就是讓食材入味！真不知道你們怎么能吃得下咸淡那么不均勻的食物。”

隨著烤爐的木炭被點著，李恪急火烤串，一縷縷青煙從府中飄出，不少人都嗅著味道，一看是盧國公府，才肯作罷。

一把孜然，一把巖鹽，小串被烤得滋滋冒油，而急火烤制鎖住了水分。

程咬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李恪見狀調笑道：“程伯父，要不然算了吧！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不行！老程我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一個吐沫一個釘！”

“好！我就佩服程伯父這種一言九鼎的豪杰！”

李恪豎起大拇指，繼續烤串，秦瓊見兩人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也不便多說。

程處默則是關心地說道：“爹，吳王殿下既然說可以不賭了，您又何必堅持呢？”

“臭小子，叫你弟弟過來一起吃！再多嘴，晚上多練一個時辰斧子！”

“孩兒知錯了...明明是你自己愛面子...”程處默委屈地叫來弟弟程處亮，后者更是生的和程咬金一個模子。

“爹，這小子是誰啊？生的都快跟我一般俊俏了！”

“呵呵，小亮，你這臉皮絕對是老程的種！”秦瓊笑著說道，隨后看向李恪，后者此時展現了什么叫真正的烤串技術！

一次性烤一百串，而小串在他手中猶如跳舞班，在炭火中翩翩起舞，竟然沒有一串烤焦。

“吳王殿下若是將研究廚藝的功夫放到造福百姓上，絕對是我大唐之幸，可惜啊！”

秦瓊失望地搖了搖頭，可人家當皇上的爹都不管，他也不會多言。

“程伯伯！小串好了！”

“快給俺一串！”

程咬金早就忍不住流口水，上前就要搶走李恪手里的一把小串。

后者一個眼神，李存孝將猶如餓虎撲食的程咬金攔下。

“這漢子，老程打不過你，俺忍了！”

“能屈能伸，程伯父果然是我輩楷模，來吧，嘗嘗味道如何！”

李恪的言語到了程咬金這直接被忽略，老程拿起肉串吃的那叫一個爽快，嘴一張一閉，一串吃沒了！

“味道怎么樣啊？程伯父？”

“剛才那串不算！你這小串又小肉又少，我怎么能嘗得出味道？再來一串！”

程咬金老臉一紅，干脆開始耍賴，秦瓊撫掌大笑：“咬金啊，你這廝的臉皮，都堪比長安城墻厚了！”

“不打緊，程伯父跟我關系那么好，吃一串又能如何？剛才那串不算！”

李恪又遞過去一串，“不過有言在先，這次您可嘗好了！”

“放心，老程絕對不食言！”

小串入口，程咬金只覺得咸鮮無比，以往自家廚子根叔煮的牛肉都難以咀嚼，甚至還有些塞牙。

李恪這小子做的牛肉小串，吃起來竟然保留了肉汁，而醬油和孜然的味道，久居大唐的程咬金哪里吃過？

“好吃！恪小子，再給俺拿五十串！”

“你這黑廝剛才可和我家殿下有賭注！”

李存孝可不會顧及程咬金的面子，說的后者臉色有些難堪，“行了，恪小子！不就是答應幫你辦件事么，這有何難！快讓老程吃個痛快，你這串太小，吃起來不過癮！”

“好，程伯父愿賭服輸，可比當朝司空強得多！”

聽李恪說自己比長孫無忌強，程咬金更是得意，“那個老陰b怎么能和我相比？好吃！”

李恪又將剩下的肉串分給了秦瓊，程處默和程處亮兄弟，李存孝和皮卡丘自然也有份。

“吃完了的簽子都擦拭干凈，一會兒接著給我穿肉！”

三百串肯定不夠這些大胃王吃，李恪今天心中歡喜，自然也不介意辛苦一些。

“吳王殿下，能否讓老夫嘗一下...”廚子根叔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十串你拿去吃吧！”

李恪沒有絲毫架子直接遞了過去，“對了，根叔，你們可會和面做餅？”

“和面倒是會，吳王殿下是想做炊餅么？”

李恪搖了搖頭，隨后說道：“一會我做一次，你們學到就是賺到。”

一頭牛可以說渾身是寶，尤其是牛油，西方國家一般都用它來烹飪，大唐年間自然也沒有植物油。

李恪讓根叔幫忙將牛油加熱煸炒出汁水，隨后放了些蔥花和巖鹽，攪合在一起。

“對了，程伯父，你家可曾有鍋爐？”

“何為鍋爐？”程咬金大快朵頤地吃著肉串，疑惑地看向李恪。

“算了，今日就暫且簡單做些吃食！你們吃完了抓緊穿串，老子還沒吃呢！”

李恪將牛油小心翼翼地淋入國內，隨后把蘊含了油酥蔥花的餅子下鍋，一個個金黃的酥餅散發著牛油的香氣，讓人食欲大開！

“恪小子，你若是以后開店，長安城內必定是首屈一指！”

程咬金豎起大拇指，此時的他恨不得直接將沒煎好的餅子拿出來吃掉。

“吳王殿下好廚藝！”秦瓊本還鄙視程咬金管不住口腹之欲，誰知吃了一串牛肉后，便停不下來，這位唐朝大將更加期待李恪的餅子。

“咬金，書寶！你們這是要把院子燒了？為何如此多的煙！”

李二的聲音傳來，已經喝得有些微醺的程咬金拍了拍自己的臉蛋，“二哥，我沒有聽錯吧？感覺陛下在叫我？”

“怎么可能？這個時辰，陛下還在批閱奏折呢！”

“好你個逆子！不回宮向觀音婢請安，竟然在這里學下九流廚子做飯，你真是要氣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