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7 夫妻相見(一更)
宣平侯沒將蕭珩放下來,一直到宣平侯的馬兒帶著蕭珩的馬繞路回到官道上與二人相遇,二人才騎上馬返回了京城的內(nèi)城區(qū)。
宣平侯見蕭珩帶的路不太對。
宣平侯沒再多問。
他看著蕭珩進(jìn)去后就打算走了,蕭珩卻張了張嘴,叫住他:“你先把傷勢處理一下。”
“你娘——”
宣平侯挑眉,我就說你膽子怎么變得這么大,還敢把你老爹領(lǐng)回去了。
再怎么,也得熬到兒子重新叫他一聲爹嘛。
背著蕭珩翻山越嶺的時候他眉頭都不皺一下,這會兒到家了,他反倒演起來了。
蕭珩看著他拖著的左腿,瞬間黑下來臉來:“你傷的是右腿。”
此時已是后半夜,顧嬌本也是傷號需要休養(yǎng),蕭珩沒吵醒她,不過宋大夫在這里,并且剛給顧嬌量完體溫。
宋大夫是個明白人,他來朱雀大街后其實(shí)已隱隱猜到了蕭六郎的身份,但不該打聽的他一句也沒多問。
蕭珩拿了一套自己的衣裳給宣平侯換上。
宣平侯看著并不算太短的衣裳,不由再次感慨——兒子真是長大了啊。
宣平侯長了一張俊美如玉的臉,便讓人下意識覺得他的身上也與他的臉一樣。
小傷在宣平侯眼里都不叫傷了,他自個兒記得的就是背上那一刀與右腿上那一刀。
這些傷疤想必也很難看。
蕭珩睫羽一顫,神色復(fù)雜地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嗯。”宣平侯含糊應(yīng)了一聲,“縫了個一兩次吧。”
宋大夫語重心長道:“侯爺,您這樣是很危險(xiǎn)的!受了傷就該好生休養(yǎng),傷口最忌諱反復(fù)撕裂,這比直接捅一刀子更嚴(yán)重!”
宋大夫嘆道:“您也就是運(yùn)氣好,碰上我家東家有特效傷藥,否則您的腿還真得廢了!”
這要不是東家有消炎藥,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我先把線拆了。”宋大夫說。大夫說。
“可能會有些疼。”宋大夫一邊拆一邊說,一轉(zhuǎn)頭,宣平侯已經(jīng)歪過頭睡著了。
宋大夫道:“沒什么,拆完了,要給你打針了。”
宋大夫?yàn)樗瞪蠅好}管,嘀咕道:“第一次打這個,居然不怕……”
蕭珩在廊下等他。
蕭珩轉(zhuǎn)過身來,問道:“他怎么樣了?”
蕭珩看著宋大夫拿手比劃的長度與深度,俊逸的眉頭驀地皺了起來。
宋大夫并不知燕國人的事。
宋大夫如實(shí)道:“治愈是能治愈,會不會留下后遺癥就不好說了。”
這里是信陽公主的宅子,蕭珩本意不是讓宣平侯留宿,奈何宣平侯傷成了這樣,他總不能真把人喊醒了再給送回去。
桌上留著一盞昏黃的油燈,宣平侯掛著吊瓶,沉沉睡去。
其實(shí)他的傷自始至終都在,只是他醒著的時候氣場太強(qiáng)大,讓人感受不到他的脆弱。
但不論是幼年天賦異稟的自己,還是少時便成為國子監(jiān)祭酒的自己,亦或是從泥潭里一步步爬上來逐漸在朝中展露拳腳的自己,都始終不能令他驕傲滿意。
早就能到的,奈何西城門外下了一場大雨,半路上山體出現(xiàn)了小范圍的滑坡,他們被阻擋了大半夜。
她剛進(jìn)院子,便瞧見一個丫鬟端著一盆血水自蕭珩的房中出來,她眉心一跳!
阿珩被燕國人算計(jì)了!
再鎮(zhèn)定的母親也無法在面對兒子的危難時保持冷靜,信陽公主幾乎是踉蹌著步子沖了進(jìn)去,門口的丫鬟根本都來不及向她問安行禮,她便已經(jīng)來到了床前。
她鼻尖一酸,撲在了床上之人的身上,兩只手緊緊地扶住他肩膀。
珩字未說完,她便感覺一只寬厚的大掌緩緩地落在了自己頭頂。
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蕭珩還能動,那說明他還沒死,還有救;二是……蕭珩為什么要摸她的頭?
“蕭、蕭、蕭、蕭……怎么是你!”
宣平侯眉頭微皺,有點(diǎn)兒被吵醒的起床氣,他緩緩收回那只方才摸了信陽公主腦袋的手,指尖捏了捏自己眉心。
隨即,他蹙眉朝信陽公主看去:“秦風(fēng)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