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的腳下不知什么時候已是一片春意盎然，被先天五行雷果灼燒過的焦土煥發出了新的生機，草木蓬勃，野花漫地。

    “先前殺人，是因為我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柳清歡抬手一指，青意就像一條綠毯朝大河方向鋪展而去：“而現在救他們，是因為他們無辜。”

    “無辜？”屠傷一愣，然后就像聽到了一個笑話般失聲而笑，且越想越覺得好笑：“哈哈哈，好一個無辜！”

    他突地收起笑聲：“既如此，咱們不妨打個賭，只要你救下他們中任何一人，便算你勝，我掉頭就走。但若是這些人全死，你就乖乖跟我回幽府！”

    柳清歡眉頭微蹙：“以他人性命為賭注，不妥。”

    冷星界不過是一個中界，界內最高修為不超過合體，而這些從汀蘭城跑來看熱鬧的修士修為更是不堪，連一個空階都沒有，且人數不少，少說也有幾十人。

    柳清歡殺過很多人，但從來不會放縱自己的殺戮欲望，去無緣無故地濫殺他人。

    更何況，幾十條人命，就是幾十個因果，何苦去沾染這些無謂的因果呢。

    “這就由不得你了！”屠傷喝道，抬起骨杖，杖頭上的骷髏頭張開口，一道灰光朝那些低階修士飛卷而去。

    鬼哭聲森然響起，漸作凄厲，而后猛然無聲，就像強行被扼住了咽喉，千里之內盡皆死滅，大地失聲！

    冷星界眾修都噤若寒蟬，太過巨大的境界差異讓他們生不出分毫的逃跑念想，四周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墻壁，將他們圍困在了中間，只能引頸待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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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清歡眼中閃過一絲怒意，終是沒忍住，身形一閃到了空中，千秋輪回筆快速劃出一道墨跡，墨跡如劍峰一般劈下，將那道灰光斬落。

    灰光直接散開，卻是反過來罩住墨跡，聲聲撕裂之音傳來，如空間破碎，又似生死崩滅。

    柳清歡只覺一股陰風吹拂而來，他面色一變，指間青色光芒疾閃，法訣飛快成形，朝虛無處猛地一抓！

    “噗！”一條全身灰白的小蛇被他夾住，尖尖的蛇頭發出鬼嘯般凄厲的尖叫，蛇尾卻纏上了他的手指。

    柳清歡感覺到徹骨的冰寒，被纏住的那根手指染上灰敗之色，就像一截枯萎的樹枝，生機在飛速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