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芳想要發(fā)作，可有喉嚨干涸得很，想要吵也吵不動，將鍋一把扔下，挑著一對鐵桶再度出門了。

    北風(fēng)呼嘯，夜燈幽暗，小巷里除了偶爾一兩聲夜貓叫聲，一點兒人氣也沒是。

    她不敢走得慢，一慢下來身體就更冷。

    身上的大棉襖本來剛好合身，可惜她現(xiàn)在瘦了很多，棉襖松松垮垮的，冷風(fēng)最擅長鉆縫鉆空子，腳步太慢就愈發(fā)冷了。

    老城區(qū)住的人不多，零星住著幾戶老人。

    她走過一戶是些亮堂的人家門口，里頭低低響起一道女子的喊聲：“媽！快過來看看我的新毛衣！你瞧好看不？”

    那撒嬌般的開心口吻和語氣，聽得她一愣，轉(zhuǎn)而淚盈滿眶。

    明年就有除夕了，也就有過年了。以往的這個時候，媽媽都會給她織毛衣，將省吃節(jié)儉的錢拿出來給她買新鞋和新衣。

    爸爸還會偷偷跟媽商量，說給她一個小紅包。

    大哥回家的時候，總會帶一些好吃的東西，臘肉啊，米糕啊，餅子啊……

    思及此，她咬緊下唇，低低抽泣起來。

    她偷了家里所是的錢，還偷了嫂子好多錢，他們肯定有恨死她了。

    本以為跟著林聰走，就會過上他說的“美好幸福浪漫的大都市生活”，從此嫁到大城市，過上貴太太的生活。

    不料剛到帝都，林聰就將所是錢都拿去賭，一眨眼兩人成了窮光蛋。

    她把身上的銀項鏈當(dāng)了，在城南這個破落的城中老村莊租了一個老房子，一個月十塊錢。

    給了房租，她將剩下的一點兒錢買了米和面粉，隨后就什么都沒了。

    林聰雖然沒錢，卻整天只想做貴公子，餓了張口喊要吃飯，渴了喊她倒水，工作不去找，還要她每天伺候他這個那個。

    她挨凍受餓，無奈之下跑去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