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海警惕抬頭，很快擱下筷子，奔走打開門。

    “誰？！誰在哪兒？”

    這時，一個黑影從角落里走出來，“阿海叔，是我！我是阿波?！?br/>
    程木海眉頭皺起，忍不住問：“你在俺家院子里干啥？”

    那人矮胖身材，身上臟兮兮，嬉皮笑臉道：“我吃飽沒事干，出來溜一下彎。聽村頭劉嬸說昌伯已經(jīng)好了，就兜過來看看他。剛才見你們關(guān)著門，正想要來窗口喊，你就出來了?！?br/>
    程木海點(diǎn)點(diǎn)頭，解釋：“晚上風(fēng)大，我們就將門關(guān)上，里頭才不會冷?！?br/>
    “是嗎？”程波探頭探腦，作勢要往屋里鉆。

    程木海攔住他，低聲：“昌哥身體還沒完全好，明天還得打吊瓶。你如果要看他，明天再來吧。他吃飽去休息了。”

    “這樣?。俊背滩ㄐ呛堑溃骸皼]事，那我明天再來。”

    語罷，他晃著腦袋走了。

    程木海目送他的身影融入黑暗中，才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回了廚房。

    劉英問：“咋了？是誰？”

    程木海解釋：“是程波?！?br/>
    “啥？誰？”劉英皺眉驚訝問。

    程木海低聲：“就是阿彪的兒子，那個……沒死的那個。他關(guān)了十幾年，最近剛放出來。”

    “他老娘呢？”劉英問：“還活著吧？”

    “活著，還是瘋瘋癲癲的?！背棠竞＝忉專骸八龝r不時發(fā)瘋，村長送她去精神病院好幾次了，可惜總是治不好。后來病情好轉(zhuǎn)，她回了村里。阿源給村長匯了兩千塊，村長讓眾人也捐了一些，湊起來大概三千塊。干脆給她重新建了一個小房子，讓她住在里頭?？上龝r不時還會發(fā)瘋，到處罵罵咧咧，甚至搶人家東西吃。我聽村長說，村里好多人都一肚子氣，但礙于她家就剩她一個人孤零零，也不好發(fā)作，只好都忍著?，F(xiàn)在村里每年都會撥兩百塊給她買米吃?！?br/>
    劉英忍不住問：“那個阿波……現(xiàn)在跟彪嬸住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