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煥然歪倒在沙發扶手上，托著腦袋，臉色暗沉無光，眉眼盡是疲倦。

    “去吧。”薛凌附和道：“跑來跑去一整天，肯定累得很。再大的事，遲早總會過去。不管怎么樣，得先睡好吃飽，不然哪來的精力去解決問題。”

    “對呀！大哥，你先去睡吧。”

    “大哥，天塌下來有我們幫你一起頂著。不怕不怕，咱們眾人齊心，其利斷金。”

    程煥然澀然笑了笑，起身輕輕吐了一口氣。

    眾人目送他疲倦的背影徐徐遠去，你瞄我，我看你，一個個皆是欲言又止。

    一旁的阿虎瞪了瞪他，沒好氣罵：“你嘀咕啥？！分就分，咋就意外了？人家結婚還能離婚呢！”

    “爸，您就不能抓重點嗎？我著重點明的是——分手分得那么難看，不是分手。重點！重點！聽話請抓重點！”

    小虎子訕訕縮回沙發上挺尸，順道將沙發末端的程煥崇踹了開去。

    程煥崇在他的小腿上狠狠捏一把，才坐到對面的薛桓身邊。

    薛桓點點頭，解釋：“四個人。昨晚凌晨她在醫院的內部網站上公布你大哥的消息，還發了他的照片，說他隱藏身份進人民醫院工作，主要目的是為了自家的藥業集團獲取資源。消息一下子在院里工作群炸開，各個科室都鬧得沸沸揚揚。早上六點多的時候，我接到以前老同事的電話，說然然出了事。他知道然然是我的外甥，趕忙通知我想辦法解決。我的腦子一下子懵了，想想這事可能不簡單，不敢告訴你爸媽，先開車去醫院調查清楚。其實，醫院跟很多藥廠都有聯系，之前為了避嫌，我不支持咱們集團的藥賣給醫院，都是讓他們找相同藥效的類似藥代替。所以，然然臥底醫院獲取資源根本是無稽之談，根本信不得。”

    “對呀！”小虎子下巴微揚：“然哥一向溫文爾雅，眉眼滿滿都是自信。今天頭一回看到他愁眉不展，一點兒笑容也沒有，苦大仇深啊！”

    “爸～～”小虎子微窘，支吾：“你就不能少拆我一點兒臺嗎？這么多人在，好歹給我點兒面子嘛！”

    額？

    薛桓一臉正色道：“我已經跟醫院的一眾領導層解釋清楚，并迅速說明情況。我是ＸＸ藥業集團的股東，然然也是。我是原始股東，然然的股份則是繼承來的。為了避嫌，早在十幾年前我便跟醫院醫藥部有過口頭聲明，醫院絕不購買我們藥業集團的藥。醫藥部的副主任親口作證，并在聲明書上簽下姓名按拇指印。聲明書在內網發出來后，一眾同事才最終釋疑。不過，大多數醫院年輕同事只對然然的真實身份好奇，而不是相信什么內奸獲取資源。藥業集團發展至今十幾年了，上市也好些年，如果單單靠帝都一家醫院進貨，哪可能有今日的成就！醫院領導和從業醫生都不傻，仔細一想就知道不可能。”

    程煥崇氣呼呼：“更可氣的是被自己深愛那么多年的女人誣陷，打自己臉的同時，心也被扎成馬蜂窩！”

    能醫不能自醫，即便知曉自己是心傷，大哥自己一樣醫不了，只能苦苦受著。

    小虎子挑了挑眉，問：“不是說那個女的得罪不少人嗎？還有誰呀？”

    “這女人！”薛揚粗聲罵：“看來壞事沒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