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外不遠處，三騎呈品字形靜靜候在細雨中。

    陳曦身后一左一右兩騎，都是目光銳利，那是跟隨秦逍上山的其中兩位護衛，但柴山河此時當然知道，這兩人肯定也是紫衣監的人。

    “少監大人！”柴山河一拱手，心中雖然驚駭無比，但卻還是竭力保持鎮定：“您怎么也來了？”

    柴山河嘴角微微抽動。

    柴山河勉強笑道：“大人如果要一起去臨山村，卑將現在就帶你去。”

    江南的土質松軟，細雨落在地上，馬蹄經過，會留下清晰的馬蹄印。

    他知道自己這是無畏的反抗。

    可是他卻不甘束手就擒。

    陳曦的馬術絕對是出類拔萃。

    “駕，駕！”

    駿馬飛不起來，但陳曦能飛起來。

    一股巨大的沖力讓柴山河整個身體從馬背上翻落下去。

    “紫衣監少監，果然..果然了得！”柴山河掙扎著坐起身，看著飄然落下的陳曦，事到如今，他反倒鎮定下來。

    柴山河閉嘴不言，只是仰起脖子。

    “沒有沒有，大人的記性很好。”毛蘆忙道：“倉庫有兩把銅鎖，只打開一把銅鎖依然是開不了門，需要同時將兩把銅鎖都打開。銅鎖的鑰匙，我和汪主薄一人一把。”

    能看看你的鑰匙？”

    秦逍接過鑰匙，細細看了看，含笑問道：“毛主薄，這把鑰匙你一直戴在身上？”

    秦逍點點頭，又問道：“照你所說，肯定沒有人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拿這把鑰匙去開銀庫的大門？”

    秦逍將鑰匙遞還回去，想了一下，才問道：“你和汪湯的關系如何？”

    “如此說來，你和他只是在公務上有合作，私下里的交情很一般？”

    費辛一直在旁邊做筆錄，此時忍不住問道：“你們都品些什么茶？”

    費辛也不多問。

 &nnbsp;   “所以除了公務之外，你們算得上是茶友？”秦逍端起泡好的茶，打開茶蓋，聞了一聞，笑道：“內庫的茶葉果然不錯。”

    毛蘆點頭道：“大人所言極是，卑職和汪主薄是茶友。”這種時候，也不敢說自己和汪湯的交情很深，畢竟案子還沒破，萬一汪湯真的卷入庫銀失竊一案中，自己和他交情太深，恐怕會加重自己的罪責。

    秦逍還待再問，忽見胖魚匆匆走進來，湊近秦逍耳邊，低語兩句，秦逍嘴角泛起冷笑，起身便往門外去，費辛和毛蘆有些詫異，也不知道是否該跟出去。

    內庫里的官兵都顯出詫異之色，陳曦翻身下馬來，向身后吩咐道：“將人帶到秦少卿那里去。”

    姜嘯春得到消息，匆匆趕過來，掃了一眼，冷沉著臉，向陳曦問道：“少監大人，這是怎么回事？”

    臨時公堂門前，秦逍正看著陳曦過來，姜嘯春等幾名內庫守衛將官也跟著過來，那些士兵倒是不敢靠近這邊。

    柴山河身體能夠動彈，抬頭看了邊上的姜嘯春一眼，慘然一笑，道：“統領大人，末將對不住您。”

    “確實去過臨山村。”陳曦瞥了姜嘯春一眼：“姜統領，這些年，你可去過臨山村？”

    “這就是你的失職，罪責難逃。”陳曦冷哼一聲：“你若是細細調查一下臨山村，也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般地步。”

    陳曦也不看他，向秦逍道：“秦大人，你要的人，我帶回來了。如你所料，下山之后，這三人并沒有往臨山村方向去，而是往相反的方向逃竄，在半道上，兩名同謀已經被柴山河所殺。拿住他之后，我們去了臨山村一趟，那些人已經知道事情不對，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凈。”

    “農夫？”陳曦冷笑道：“原來姜統領還真以為他們是農夫。”

    “費大人，從現在開始，這屋里每一個人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詳細記錄，不可有絲毫遺漏。”秦逍神情肅然，向費辛道：“回頭審訊的案卷都要呈給宮里，不可馬虎。”

    陳曦已經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柴山河被兩名紫衣監吏員按在地上跪下，姜嘯春握著拳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柴山河，臉色鐵青。

    柴山河抬頭看了秦逍一眼，淡淡道：“我無話可說。”

    柴山河看向姜嘯春，嘆道：“大人，我本可以咬舌自盡，一死了之，也就不用接受審訊。可是這么多年，你待我恩重如山，我一死了之倒也方便了，可必然會加重你的罪責。一人做事一人當，事情是我做的，我不想連累你。”

    “姜統領不要激動。”秦逍皺眉道：“這里是臨時公堂，本官在審案，你先坐下。”

    “柴山河，只憑你們三個人，還干不了如此大案。”秦逍淡淡道：“內庫這里，還有哪些同謀，臨山村的那幫農夫，到底是什么來路？盜竊內庫，背后的主謀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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