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厲寒的話聽著像是開玩笑，但誰都聽得出來，他是在激段戈。

    嚴厲寒從樓梯上走下來，站在下面的眾人不自覺地給他讓開一條路。

    他理了理袖扣，手指輕輕轉動著另一只手上的指環，走到了香檳塔碎片的一步之遠處。

    他到底想干什么。

    梁冉眼神麻木，不明白眼前如天神般俊美的男人為什么要為難自己，她仰著脖子，一個字都憋不出來，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梁太太如臨大赦，趕緊給段太太使了個眼色。

    “嚴總，先讓醫生把人帶走吧，救人要緊。”

    眾人發愣，不懂嚴厲寒幾個意思，前面好像還想替宋襄出頭，怎么一擺手就好像不關他的事了。

    果不其然，雖然外面傳來救護車的聲音，但一直都沒有救護人員進來。

    嚴厲寒沒說不讓梁冉就醫，卻阻斷了她就醫的路。

    宋襄暗暗地做了個呼吸吐納，視線落在嚴厲寒的背上，一點點往上，進而捕捉到他側臉的所有細節，企圖從中窺探一點情緒。

    梁太太抱著女兒，看向段太太求助，卻只收到一記閃避的眼神。

    “就是啊，還是大家姑娘呢，心這么毒。”

    有人大聲勸，也有人小聲議論，場面跟剛才眾人指責宋襄的時候一模一樣。

    段太太見場面收不住，轉向了宋襄，“宋小姐，沒必要這么咄咄逼人吧，看在今天是段戈奶奶八十大壽的份上，你就說句話，讓嚴總放人一馬……”

    宋襄又一次成為焦點，段太太的話意思很明顯，她要是個識大體的好姑娘，現在就該息事寧人，不應該再強要什么道歉。

    宋襄抿唇，一言不發，又一次看向嚴厲寒。

    他眼神玩味，唇角帶笑，看著好像沒什么情緒。

    眾人都是看戲的狀態，嚴厲寒明顯是替宋襄出頭，宋襄要是張口求情，那就顯得嚴厲寒多管閑事了。

    她輕啟粉唇，一字一頓：“梁小姐，你可以道歉了，我會聽。”

    嚴厲寒挑了挑眉，眼底閃過愜意，他抬手松了松領帶，心情明顯不錯。

    她怎么都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局面，長這么大，從來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你能快點嗎？我還有事。”

    對面，嚴厲寒隔著一米的距離，將宋襄面無表情的樣子收入眼底。

    “冉冉，道歉吧。”段太太沒辦法，不耐煩地提醒了一句。

    “對……對不起……”

    宋襄居高臨下，淡淡地道：“我并沒有阻止醫生進來，也不存在滿不滿意的問題，女兒是您自己教出來的，有后果也應該您自己承擔。”

    “嚴總，多謝仗義執言。”

    嚴厲寒眼底閃過微光，仿佛真的不認識她，只是為了正義才出手，淡淡地道：“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