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選的路，就沒有后悔一說，只能到我這個(gè)歲數(shù)，才能略做感慨。”

    “朕唯有一事放心不下，你要善待甄皇太妃，一輩子走到了盡頭，才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會(huì)變成過眼云煙，唯有一直在身邊的人，才是最舍不下的……”

    秦舒在陪著甄皇太妃，這位她從小就覺得是個(gè)傳奇的女子，此刻顯得很是平靜。

    她如云的烏發(fā)已經(jīng)染了白霜，卻依舊溫婉端莊，臉上的皺紋并沒有破壞她沉靜的氣質(zhì)。

    “生死有命，你們也不必太難過。”

    甄皇太妃反而安慰秦舒，秦舒從她臉上看不出悲痛難過，她忍不住，問出了多年來一直盤旋在自己心底的疑問。

    “太妃，您，可有愛慕過太上皇？”

    甄皇太妃似是并不奇怪她會(huì)這么問，神情依舊恬然，“這樣的問題，自從我踏入了皇宮，便沒有了意義，女子一旦入了宮，哪里還由得自己。”

    秦舒見甄皇太妃一直在看她，不由地心里一跳，再去看時(shí)，她已經(jīng)挪開了目光。

    “女子生來不易，在這世間也多不公平，我聽聞了收容堂的事，你做得很好，比我要好。”

    甄皇太妃與世無爭(zhēng)了一輩子，她一直用沉默和消極來控訴世間對(duì)她的不公，只是如今回頭想想，她分明可以將自己這輩子過得再有意義一些。

    如秦舒這樣，女子生平并不只是為了情而活，可惜，她明白得晚了。秦舒一直陪著甄皇太妃，直到太醫(yī)來稟，太上皇想見皇太妃，怕是，沒多少時(shí)間了。

    甄皇太妃緩步來到太上皇身邊，兩人俱是老矣，雪鬢霜鬟，不見當(dāng)初的神采飛揚(yáng)。

    其余人都在殿外候著，太上皇只想與她單獨(dú)待一會(huì)兒。

    “朕，對(duì)不住你。”

    太上皇握著甄皇太妃的手，他被睿親王的手段蒙蔽，導(dǎo)致甄皇太妃家破人亡，又強(qiáng)行將人留在身邊，讓她郁郁寡歡。

    甄皇太妃平靜地看著他，一如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