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微霜寒的天氣,割打著人臉。一夜未睡的兩隊御林軍,終于發現那位倔強的國姓侯,不再相跪,而是沉默地起了身子。乍看之下,卻似乎有些不對了。“都頭,那位侯、侯爺的頭發。”“似、似是一夜白了頭。”所有人望過去,都忍不住臉色帶著復雜。如他們,雖然是各司其職,但終歸在心底里,對于這位忠臣侯爺,也是多有佩服的。寒意之下,袁陶面朝著金鑾殿拜了三拜,才搖搖晃晃地起了身,沉默地拖著腳步,一邊咳著血,一邊趔趄往宮外走。被風撩起的長袍,哪里都是暈開的血色。束發的銀冠不知什么時候掉了,只余滿頭的霜白,隨風而飄蕩。一夜趕回的顧鷹,紅了眼睛,掙脫了御林軍的阻攔,奔到袁陶面前。“主子……”“莫說話,我想靜靜。”御林軍不敢相擋,緩緩讓開一條通道。那一頭蒼霜銀白的頭發,一步一去,直至再也看不見。……長陽城,小碧湖,水榭書院。徐牧站在垂柳之下,當看見袁陶走回的時候,胸膛之間,驀的涌起一股發澀。“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