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打臉(兩更)
京城逐漸步入盛夏,一大早便開始燥熱。
他有賴床的習(xí)慣,還有十分強大的起床氣,除非是顧嬌將他叫醒才開心。
他自己醒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醒來之后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等著顧嬌來叫,可等來等去,等到花兒都謝了,也只等來顧小順。
琰寶寶不開心。
顧小順抬手指了指院子,道:“哦沒有,她在那兒呢!”
可他看見了什么?
所以、所以她就是因為和姐夫說話,忘了來叫他起床嗎!
然而更酸的還在后頭。
蕭六郎最近偏愛麻辣,其實小凈空三人也愛吃辣,但他們?nèi)齻€更愛辛辣、酸辣。
顧琰生氣了,后果很嚴重!
家里沒豆花,集市有。
一刻鐘后,顧嬌將咸豆花買回來了。
顧嬌將豆花端進蕭六郎的書房,眼睛布靈布靈地看著他:“你的豆花。”
我沒要豆花。
是我!是我!是我要的豆花!!!
好氣呀!
一道小身影立于無盡的昏暗之中,眼神犀利,氣場強大而威猛。
小身影沉沉地說。
他的氣場也不弱,這狹小的天地間仿佛充斥起了無盡的冷意與肅殺之氣。
小身影道:“自然是你我暫時放下成見,聯(lián)起手來,共同退敵。不然,用不了幾日,她心里將再無你我二人一席之地。”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jù)。”小身影說罷,拿出紙筆,唰唰唰地寫下契約書,并拿出一早準(zhǔn)備好的印泥,“簽字,畫押。”
小身影看著他的簽名,炸毛到不行,聲音陡然高亢:“你的字怎么還是這么丑!”
小凈空想了想,嚴肅點頭:“要!”
吃過早飯,顧嬌送小凈空去國子監(jiān)上學(xué),顧琰與顧小順去了清和書院,蕭六郎則去了翰林院。
巧的是莊太傅的馬車與蕭六郎在翰林院大門外不期而遇。
眾人紛紛向他行禮,蕭六郎也拱手作了一禮。
莊太傅是文臣的泰山北斗,在朝堂之上一呼百應(yīng),如楊侍讀此等身份的官員一般見不著他。
“莊太傅!”他深深地作揖行禮,余光瞥見了一旁的蕭六郎,他心頭暗爽,這么,老天爺都在成全自己啊!
誰不知翰林院的藏書閣比貢院的藏書閣還大,幾個翰林官加起來都未必能在一日之內(nèi)整理完畢,這純粹是在找蕭六郎的茬兒啊。
楊侍讀聞言當(dāng)即一愣:“你此話何意?”
楊侍讀眼神一閃:“學(xué)館的課……自有別人去給你上!”
“授課這種事自然交給真正有實力的翰林官更好。”楊侍讀說著,就看向了安郡王,“不知莊編修今日可有空閑。”
楊侍讀一笑:“那……”
“你!”楊侍讀氣得都噎住了。
當(dāng)著莊太傅的面兒就敢指使安郡王做事了?
楊侍讀差點就給嚇尿了!
他難道不知道,莊太傅是太后的人?
莊太傅的眸子里寒光乍現(xiàn)。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進了翰林院。
只有莊太傅明白蕭六郎的底氣從何而來,蕭六郎只差沒明說——我是干不過你,我家大人干得過你!
“祖父……”安郡王古怪地看向莊太傅,他也覺得蕭六郎今天太古怪了。
安郡王一怔:“祖父?”
“老爺。”管家奉了一壺茶過來,他已經(jīng)從車夫口中了解到事情經(jīng)過了,他勸道,“您消消氣,您才是太后的娘家親戚,那蕭六郎不過是仗著對太后有些救命的恩情狐假虎威罷了,他遲早還是要落在您手里的。”
莊太傅咬牙道:“若真是狐假虎威倒還罷了……”
管家不知個中細節(jié),還當(dāng)太后只是一時被蒙蔽,他繼續(xù)勸道:“您別氣了,一會兒不是還約了袁首輔見面嗎?庚帖已經(jīng)拿去讓人合過了,郡王與袁家千金乃天作之合!”
萬幸太后管天管地,并沒有管恒兒與誰成親。
莊太傅喝了一口茶,道:“我記得袁首輔讓我?guī)虾銉海屗娚弦幻妫粫耗闳ヒ惶撕擦衷海尯銉荷⒅岛蟛槐鼗馗苯尤デ屣L(fēng)樓。”
在昭國,合庚帖是說親的第一步,八字不相沖方可開始正式提親,可袁首輔心疼孫女兒,答應(yīng)讓她看上一眼,若是模樣周正之人便立即答應(yīng)這門親事。
何況這門親事主要以袁首輔的意見為主,讓孫女兒去看只是自己作為祖父最后的妥協(xié),她看不看上袁首輔都會促成這門親事。
“什么?怎么會這樣?”莊太傅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管家沒多說,自然是不方便說,莫非出了大事?
莊太傅做了個同僚之間的拱手,客氣地打了招呼:“袁首輔。”
莊太傅一頭霧水。
怎么與齷齪、看走眼扯上關(guān)系了?
“郡王在哪兒?”莊太傅沉著臉問。
二樓已被管家清了場,只留下相關(guān)人等。
“顧老侯爺?”莊太傅蹙眉。
二人不期而遇,老侯爺?shù)哪樕膊淮蠛每础?br/>
莊太傅眉頭皺得更緊。
他這個權(quán)傾朝野的太傅難道是白當(dāng)了?
一片狼藉的屋內(nèi),安郡王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他的大腿上一片鮮血,一把染血的匕首孤零零地被扔在地上。
“畜生!”
安郡王沒有閃躲,硬生生挨了這一鞭,衣衫破爛,胸口皮開肉綻!
然而沒住手,又給了安郡王一鞭子,安郡王是有些身手的,卻并不是高手,老侯爺鞭鞭見骨,沒幾下便將安郡王抽得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
老侯爺渾身發(fā)抖道:“好好說?你的好孫子玷污了我侯府千金的名節(jié),我若也叫人這般對你莊家的女兒,你可會與我好好說?”
這件事還得從安郡王去赴約說起。
袁首輔在清風(fēng)樓的樓下碰到一位內(nèi)閣的官員,與官員聊了幾句,袁寶琳先上樓。
只是輕薄,不是占有,卻也足夠讓一個姑娘家名節(jié)盡毀、清白盡失了。
莊太傅嚴重懷疑自己今天出門是忘了翻黃歷,不然怎么一天下來全在倒霉?
老侯爺怒喝道:“他是你孫子你當(dāng)然向著他了!可眼見為實,我侯府好好的千金就這樣讓你們莊家的小畜生糟蹋了!”
太不是東西了!
莊太傅也咽不下呀。
他竭力壓下火氣,對著老侯爺拱了拱手,忍辱負重地說:“還請顧老侯爺稍安勿躁,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查明真相,不論最后真相如何,我都會給定安侯府一個交代!”
莊太傅的眸子里幾乎要噴出火來,他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額頭青筋暴跳:“管家,郡王出事時,你在哪兒?你是如何會讓恒兒與袁家千金獨處一室的?”
安郡王蒼白著臉,毫無血色的唇瓣微張:“是我讓管家去廚房催菜,不干管家的事。”
管家心虛地低下頭來。
可那個人,他不能說。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安郡王一眼,安郡王失血過多,身子搖搖欲墜,他用所剩無幾的力氣道:“是孫兒的錯。孫兒看出袁小姐對孫兒無意,于是出此下策,打算生米煮成熟飯,逼袁小姐不得不嫁給孫兒。”
安郡王虛弱地說道:“提前買好,以備不時之需而已。”
莊太傅勃然大怒:“莊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