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憑什么——莊錦瑟你憑什么——”

    莊太后頭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顯然，方才他一直在偷聽，還一字不漏地聽完了。

    莊太后不無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不都說了不是！”

    皇帝探出腦袋，往屋內靜太妃的方向瞅了瞅，給了莊太后一個“我懂”的眼神。

    “你跟進來做什么？”莊太后毫不客氣地問。

    莊太后：“……”

    她自己生的孩子她自己不認得是吧？

    皇帝夾緊了雙腿，一臉委屈。

    不忍直視的莊太后：“……”

    另一邊的屋子里，老侯爺與顧承風大眼瞪小眼。

    老侯爺大刀闊斧地坐在椅子上，神色復雜地看著顧承風：“你怎么會在這里？”

    唯一慶幸的是，他那會兒沒與人交手，只稍稍用了一點輕功。

    一個不學無術的小紈绔居然要為太后盡綿薄之力，這話怎么聽都透著一股子古怪。

    顧承風面不改色道：“我……拿出了定安侯府的令牌，說是您的親孫子，他們就放行了。”

    顧承風也不知道莊太后流落民間的事祖父知不知情，畢竟莊太后對外一直宣稱的是自己前面一整年是在行宮養病。

    前面幾句是半路回來的路上想好的，太后給他指路是眼下靈機一動現編的。

    他是在投桃報李！

    不愧是我！

    邏輯完美！

    就是……這杜撰小劇本的能力是哪兒來的？莫名有點兒熟悉……

    深夜偷偷出府是要受罰的，念在顧承風救太后有功的份兒上，老侯爺讓他乘坐馬車回去了。

    畢竟出了靜太妃的事后，老侯爺明顯感覺到皇帝沒從前那般信任自己了。

    靜太妃是前朝余孽的事不再需要任何佐證，罪名成立，何況她還盜竊先帝圣旨，謀害一國太后，罪孽深重，罪不容恕。

  &   如果真讓靜太妃將莊太后帶去邊塞，后果將不堪設想。

    這一次，皇帝沒再有任何婦人之仁。

    靜太妃已經停止了掙扎，宛若一具被掏空了靈魂的軀殼神情呆滯地癱坐在椅子上。

    靜太妃好似終于回過了神，她轉過臉來，臉上還掛著尚未干涸的淚痕，沙啞著嗓子說：“泓兒……”

    靜太妃自嘲地笑了笑，看向皇帝說道：“泓兒，你只是中了藥，才會如此厭惡母妃，等藥效過了，你就會知道在你心里，母妃比莊錦瑟那個女人重要百倍、千倍！”

    “是嗎？”靜太妃笑了兩聲，露出無辜又魔怔的神色，“那你來做什么？想從我嘴里問話嗎？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什么也不會說的。”

    靜太妃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靜太妃終于再也笑不出來：“你當真……如此狠心……你們父子倆……都如此狠心……你們……你們……”

    皇帝沒有絲毫心軟：“母子一場，這是朕給你最后的體面。”

    皇帝才不會被幾句咒罵所左右：“朕是天子，朕順應天道而生……”

    皇帝仔細地沉吟了片刻，點點頭說道：“沒錯，是母后幫朕謀劃來的，所以朕要感激母后，從今往后朕不會再惹母后不快了。”

    ……

    靜安師太對外一直是一副身子骨羸弱的形象，為此瑞王妃帶著妙手堂的大夫上門為她診治了兩回，皇帝也將她接回皇宮靜養。

    然而也不是沒有令人捉摸不透的地方，譬如所有人都以為皇帝會恢復靜安師太的太妃身份，追封她為太后，并以太后之禮下葬。

    她一直到入殮下葬都是靜安師太。

    “陛下他真的……”顧承風很震驚，作為當晚的知情人之一，他自然明白靜太妃的圓寂別有原因，只是他也沒料到陛下當真能做到這一步。

    答案是否定的。

    她只要一天不除，便永遠都是朝廷的巨大隱患。

    皇帝決定派人去邊塞，他原本打算派顧長卿去，畢竟顧長卿在軍中任職，是明面上可以出動的人。

    他將能調動龍影衛的令牌交給了老侯爺，鄭重其事地說道：“朕將信物托付于你，是希望你能替朕辦成三件事——第一，收回龍影衛；第二，徹查邊關動靜；第三……將寧安公主平安地帶回來！”

    皇帝隨后看向唐岳山：“你的任務就不必朕多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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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