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常璟接過了鞭子，一鞭子下去，馬車咯噔顛簸了一下！
夫妻二人在馬車內坐下，宣平侯好整以暇地看著信陽公主，似笑非笑地說道：“去酆都山找你，你不肯見我，倒是自己跑回京城了，怎么？躲著本侯？”
宣平侯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痞氣的笑：“得了吧，秦風晚，從蕭珩死后你就一直躲著本侯，本侯有時甚至懷疑那場大火是不是你放的，你壓根兒是無顏面對本侯？”
宣平侯望了望車頂，漫不經心地說道：“行了，讓你的那個什么一，把蕭珩帶下來，在天上飛來飛去的，他不累，本侯都替自己兒子累。”
然而宣平侯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重點卻很多。
二，他已經認定了蕭六郎就是蕭珩。
也就是說，早在國子監大火之前，宣平侯就知曉了龍一的存在，既然他連最厲害的龍一都知道了，那么其余幾個龍影衛自然也不在話下。
至于第二件事。
如今她與蕭珩出現在一輛馬車里，都不必她親口告訴他，他便已經有了答案了。
正在駕車的常璟飛身而起！
“打不過。”
宣平侯哼道：“該，讓你下次亂駕車。”
常璟有了小情緒，特別想把馬車駕到飛起，但他斗不過宣平侯那只老狐貍，這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
信陽公主坐在他對面，神色淡淡，一言不發。
信陽公主問道：“你要我說什么？”
信陽公主朝他看來：“倒不如你先說說方才的瘋馬是怎么一回事？”
信陽公主不語。
信陽公主緩緩呼了一口氣，一瞬不瞬地看向他道：“在我回答你所有問題之前，不如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當年的那個燕國女奴究竟是誰？”
“六郎！”
何嬸兒笑呵呵地遞給他一個壇子：“這是我剛腌的醬菜，拿著。”
何嬸兒直把壇子往他懷里塞，不容拒絕道：“拿著拿著！你們家人多，一下子就吃完了！再說了，一壇子醬菜而已，又不是多值錢的東西！”
蕭珩不善推辭這種單純的善意，他靦腆地收下了：“多謝何嬸兒。”
沒錯，既小凈空堅持不懈地溜雞一年后，碧水胡同也陸陸續續地養起了家禽。
姚氏在里頭喚他。
蕭珩抱著壇子，拎著籃子進了屋。
蕭六郎沒走完的人生，他替他走完。
蕭珩的衣裳小了，姚氏給他買了新的，上次試穿時袖口有點窄，姚氏改過了。
他向姚氏道了謝，把何嬸兒與趙大爺來送東西的事兒與姚氏說了。
蕭珩回了西屋，小凈空今日放學早，此時正撅著小屁股，一頭扎進他的大箱子里，唰唰唰地將里頭的東西扔出來，也不知在翻找著什么寶貝。
他前天才給他收拾過。
小凈空停止了翻找的東西，從箱子里把自己的小腦袋拔出來，回頭氣喘吁吁地看著蕭珩，失望地說道：“就知道是壞姐夫！”
“怎么又弄這么亂？”
顧嬌的生辰在下月，距離目前只剩不到四十天的樣子。
小凈空拍著小胸脯道：“那我的驚喜一定比你的大！”
小凈空叉腰跺腳：“嬌嬌最喜歡我！”
小凈空眸子一瞪：“你你你……你的驚喜是什么！”
信陽公主說的沒錯，小凈空與蕭珩小時候的確很像，譬如這強大的勝負欲就幾乎一模一樣。
好氣哦！
他不會輸給壞姐夫的！
兵書有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必須知道壞姐夫的驚喜，他才能打敗壞姐夫！
他他他、他一定會找出來的！
馬車上，信陽公主講完了全部的真相。
他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他沒有對女人發火的習慣：“秦風晚，你是不是覺得本侯特別沒本事？連自己兒子都護不住？打都沒打，你怎么就知道我打不過他？”
宣平侯蹙眉道：“什么叫我就當？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們讀書人說話太愛繞彎子，一句話七八個意思，我聽不懂。”
“蕭珩的事我不作辯解，不過你兒子的死……”宣平侯頓了頓，似乎意識到這個稱呼不對勁，沉吟片刻后，說道，“你和我的兒子還真不是本侯害死的，這筆賬恐怕還算不到本侯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