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與蕭珩一直在藏書閣的二樓待到弟子來關門也沒見沐家主下來。

    顧嬌應下：“行。”

    小凈空剛醒，正盤腿坐在床上發呆。

    不過就在顧嬌跨過門檻的一霎，他瞬間活過來，蹦下床，踩了鞋子噠噠噠地跑過去，特別小聲地喊道：“嬌嬌！”

    顧嬌摸了摸他小腦袋：“下午睡得好嗎？”

    小孩子精力旺盛，哪怕經歷了一天一夜的驚嚇奔波，睡上一整天基本都能恢復。

    顧嬌說道：“她在她伯伯那里。”

    小郡主沒凈空這種精力，顧嬌估摸著她能一覺睡到明早去。

    “餓。”小凈空說。

    小凈空一秒黑臉。

    蕭珩看著他氣鼓鼓的樣子，像極了一只胖嘟嘟的河豚，唇角一勾，說道：“對了嬌嬌，你幫凈空看看牙齒吧。”

    小凈空趕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含糊不清地說道：“不疼！”

    “我我我、我哪兒有？”他小手背背后，兩眼望天。

    顧嬌想到小凈空五歲半了，確實到換牙的年紀了，也該給他檢查一下口腔。

    小凈空幽怨地看了壞姐夫一眼。

    小凈空無奈地張開自己的小嘴兒：“啊——”

    “有一顆門牙松了。”顧嬌說，“這段時間注意好好刷牙，不要吃糖，也不要用舌頭去抵它。”

    好好刷牙可以，不用舌頭去抵也可以，但是不能吃糖真的太可憐啦！

    那還不是你！

    他沒糖吃了！

    顧嬌嚴肅道：“不許給。”

    小凈空內心一陣咆哮。

    壞姐夫太可惡啦！

    在上官燕房中吃。

    眼下是正式見面。

    小凈空雙手負在背后，走出碧水胡同趙大爺的遛彎步伐，用趙大爺的同款口音說話：“我懂，我都懂！你有新身份了嘛！整得還挺全乎！”

    你要這么想也行。

    顧嬌給上官燕穿了護具，扶著上官燕來到桌邊坐下。

    不是光頭小和尚。

    小凈空十分紳士地來到上官燕面前，禮貌地說道：“太女殿下好，我叫小凈空。”

    她伸出了手來，輕輕摸了摸小凈空的臉蛋。

    蕭珩：不知道。

    小凈空也懵懵的，這個漂亮姨姨怎么一上來就摸他？

    “凈空。”小凈空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小凈空挺起小胸脯：“八歲！”

    你知不知道自己看起來只有四歲？這種鬼話根本沒人信好么？

    小凈空攤手：“好嘛，我五歲半。”

    “你……”上官燕欲言又止，笑了笑，說，“你長得真可愛。”

    二人一番商業互吹，之后一家人開始用飯。

    小凈空坐在上官燕對面，顧嬌與蕭珩坐對面。

    小凈空感受到了來自上官燕的善意，也十分樂意與上官燕親近。

    晚飯過后，他拉著顧嬌去院子里捉螢火蟲。

    蕭珩道出了心中疑惑：“你好像對凈空很感興趣的樣子。”

 &    上官燕坐在官帽椅上，定定地看著小凈空笑得前俯后仰，說道：“沒有，只是看見他就想起了一個人。”

    上官燕說道：“你表舅舅。”

    軒轅厲一共生了六個兒子。

    也是最不為世人所熟知的。

    小六常笑自己不像是軒轅家的孩子。

    蕭珩道：“凈空壯得像頭小牛。”

    “我捉到啦！我捉到啦！”小凈空抓了一只螢火蟲，興奮得在院子里一陣亂跑。

    那結結實實砸在地上的聲音，上官燕都替他疼。

    上官燕：“……”

    小六若是像剛剛那樣摔一跤，能當場摔死。

    蕭珩對上官燕道：“我去換嬌嬌。”

    “凈空！”

    小凈空眸子一亮：“小雪！”

    小凈空歪頭道：“你怎么過來啦？”

    張德全笑呵呵地走過來，沖蕭珩行了一禮：“長孫殿下。”又轉身，沖窗臺后的上官燕也客氣地欠了欠身。

    蕭珩哭笑不得：“小姑姑。”

    小凈空忽然悄悄對她說道：“哇！你好厲害呀，你是我壞……他的姑姑，那你是不是可以使喚他？”

    因為我想使喚他！

    算了，這個計劃目前看來行不通。

    小郡主對了對手指：“嗯……我捉不到。”

    ……

    除了兩名國師殿的死士，國君將所有人都清了出去，只留下他、沐老爺子與國師大人。

    沒人知道國君究竟與沐老爺子說了什么，只知沐老爺子被都尉府的人帶走了。

    二人應下，轉身出了書房。

    龐海的證詞雖是能證實佟五是沐家的幕僚，卻不能說明這件事就一定是沐家指使的，興許佟五是被別的什么人收買了也不一定。

    國師大人給國君倒了一杯茶：“那陛下為何一籌莫展？難道是在想如何處置韓家？”

    國君沒說話。

    國君看向他：“你難得與朕說朝廷的事。”

    國君站起身來，在屋子里踱步良久，來到窗前望向天邊一輪明月，忽然說道：“二十五年前的今天是你為軒轅家算出卦象的日子。”

    國君回憶道：“你說，紫微星現，帝出軒轅。”

    國君道：“朕在想，朕早已殺光了軒轅家的每一個人，朕可以高枕無憂了，可為何近日朕的心里總隱隱透著不安？軒轅家的人真的死光了嗎？”

    國君眉頭一皺。

    國君轉過身來，冷冷地看向國師大人：“他們姓上官！”

    二人的視線在半空僵持了一會兒，國君轉過身，繼續望向蒼穹：“朕不想和你吵。”

    葉青推門而入。

    國君蹙眉道：“你再為朕算上一卦，看看可還是有‘紫微星現，帝出軒轅’！”

    國君冷聲道：“你這是要抗旨？”

    國君拂袖而去！

    太監道：“啟稟陛下，小郡主去麒麟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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