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笑戲言亂我亦亂卿 2
這一句后,一路上,謝憐都心事重重的。再說了幾句,花城的話都給他四個字的感覺:“言盡于此。”于是,謝憐也不多問了。
一推開門,鍋碗瓢盆得收拾得干干凈凈,郎螢和谷子、戚容都睡在屋里,蓋著被子,很是安穩(wěn)。看來在他離開后,的確有人在盡心照料這里,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菩薺觀接到的祈愿從來沒有這么多過,他也不覺得是那富商幫他宣傳過美名的功勞——是的,之前住在鎮(zhèn)上的那富商終于履行承諾,來過了。
謝憐:“???”
謝憐搖頭道:“說得輕巧呀三郎,換哪里呢。”
謝憐知道,他這話應(yīng)當(dāng)不只是說說而已,但自從那夜“開玩笑”后,他心里莫名有了點陰影,花城再用這樣的“開玩笑”的神情說出的話,他都不大敢隨便接了,低頭笑笑就過了。
花城住在這里,自然也跟著他一道去玩兒了。因為是粗活,原先謝憐并不想讓他也下地,但拗不過去,于是,二人都換了粗布衣裳,卷起袖口和褲腿,下了水稻田。
即便是謝憐的粗布衣裳在身,也不能掩蓋花城半分風(fēng)采,倒不如說,那破衣裳把他的臉和身形襯得更出挑了。兩人都白,手臂漂亮,小腿又長又直,在一眾灰頭土臉的農(nóng)人間形成了一道亮麗奪目的風(fēng)景,惹得看慣了糙漢子的村女們臉紅心跳,不住偷瞅,插|著插|著,手下秧就歪成了一條弧線,然后變成笑料。
謝憐走了過去,把斗笠扣在他頭上,道:“戴好。”
雖然花城說下地是為了好玩兒,可他干起活來可比謝憐快多了,又快又好,十分嫻熟。半個時辰后,謝憐這邊的一片干完了,已是腰酸背痛,直起身來捶捶腰,那邊花城就過來幫他的忙了。謝憐一瞧,沒一會兒,他居然無聲無息地一個人就干完了一大片,一棵一棵的綠稻栽在水田里,整整齊齊,甚為招人喜愛。他由衷地嘆道:“三郎你真是學(xué)什么都上手快極了。你也別幫我了,坐那兒休息吧,喝點水什么的。”
謝憐“噗”的笑了出來,沒一會兒,果真有幾人偷偷來問謝憐了:“哎哎道長,這個住你觀里小伙子,是打來哪的?娶親沒有?家里沒老婆吧?”
謝憐哭笑不得,含糊地道:“這個……是吧,年輕,就不先考慮這個了。”
“道長你還是給勸勸吧,男人要早早定下來才會長大。干什么事都得先有個家。”
這幾人都是家里有女兒想打聽情況的,謝憐正溫言推著,花城卻拿著一只竹筒走了過來,說了一句:“娶了。家中已有妻室。”
花城挑眉,道:“嗯,那是。貌美又賢良。是位金枝玉葉的貴人,我從小就喜歡的。喜歡了很多年,費盡千辛萬苦才追上去的。”
謝憐接過布巾,擦了擦滿是泥巴的雙手,這才接過竹筒喝了幾口,遞回去。他手里無意識把那布巾抓成亂七八糟的一團(tuán),擦來擦去,憋了一陣,還是忍不住問了:“……當(dāng)真?”
&nbssp; 謝憐舉起袖子,擦了擦額邊一點汗珠,總覺得太陽是不是有些太大了,曬得他額頭面頰都發(fā)燙,盡量漫不經(jīng)心地笑問道:“家中已有妻室,貌美又賢良,是位金枝玉葉的貴人,從小就喜歡,費勁千辛萬苦才追上。”
謝憐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松了一口氣。這下,是真的笑了,學(xué)著之前花城的語氣道:“撒謊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