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征前的日子(一)
要是美姬能多折一萬斛糧食就好了。家中六七個妻妾,外邊還藏著個沒敢下口的別宅婦,這些女人又個頂個厲害,自己快應付不來了。
“將任判官請來。”邵樹德喊來了一位親兵,吩咐道。
任遇吉今天沒有休息,一大早就去了軍府。他現在手底下也不少人了,每個月從自己這里領六十多緡錢、兩百匹絹。新上任的幕府支度判官封渭曾經隱隱向自己提起過,聽望司只有一位判官、一位孔目官、驅使官五人、小使十余人,這些人的俸祿都是幕府直接開支的,但私下里還要批這么多錢,或有貪墨之嫌。
政治,是非常骯臟、殘酷的。而情報,往往又是政治的下水道,骯臟得無以復加,花費自然不透明,還很大。
純粹的武夫,最后多半都是軍破身死的下場。
不過無所謂了。自己按照刺史的標準給他發720緡的年俸,此外又給他兼了一個鹽州錄事參軍,一年又可多領360緡。這收入,比衙將也差不到哪去了。當年與老兄弟相約共富貴,自己的承諾,總算一一做到。
“遵命。”任遇吉應道。
“待王重榮錢糧一到綏州便出兵。”
不過今年靈州的收成還湊合,亦有不少牛羊留存在那邊,先期運七萬多斛糧,夠他們堅持一段時日了。明年三月份之后,再接著運,三個來回便可運完。到了那會,新移民的第一茬糧食差不多也該收獲了,剛好銜接上。
忙活完這攤子事后,邵樹德便去了正廳。
“姑夫。”野利凌吉牽著她的侄兒走了過來。
“大王,注意威儀。”折芳靄無奈地看著邵樹德抱著野利遇略的兒子,說道。
昨天帶幾個小家伙去城外的馬場玩。野利、沒藏家的都是山上下來的,對一望無際的草原非常感興趣,有姑夫親自陪著玩,非常盡興,這感情也拉近了不少。
馬政事關緊要,各部進獻的都是非常神駿的戰馬,留在馬廄內太可惜了,不如去銀川牧場上配種。
邵樹德也不清楚為什么國朝不登記血統族譜,順手為之的事情。你都在馬屁股上編號了,登記下族譜很難嗎?
牧場的馬,現在都是適應西北氣候的,然后可以挑選肩高、體重、速度、沖刺力、爆發力、脾氣、紀律性綜合較為出眾的進行培育。它們的后代繼續考察,一代代優中選優,期望培育出優良的馬種。
耐不耐粗飼,不在考慮范圍內。耐力好不好,暫時也不太重要,可以作為一項指標,但權重較低。因為自己的騎兵,以后可以騎乘耐粗飼、耐力好的馬趕路,戰馬則是精心呵護的,喂養精飼料,時時清理衛生,保持充沛的精力和體力,就為了與敵騎交戰那一刻的摧枯拉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