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消耗
王瑤下了馬車。隨從們搬來胡床,滿面愁容的王大帥坐了下來。
縣令帶著一眾官員、雜任上前行禮。
王瑤哼了一聲。
以前的絳縣令已經去職了,現在新上來的是汾陰薛氏的人,讓他有些不喜。
這才離開絳州多久,一個個就翻臉不認人了?
幽州的事情,他也略有耳聞。李克用按下葫蘆浮起瓢,焦頭爛額,被幽州武夫給耍得團團轉。早知如此,不如扶高思繼當節度使,何苦來哉呢?
旋又想到河中鎮的現狀,不由得嘆息一聲。
邵樹德真是坑苦我了,衙軍現在個個視我入仇讎,若不是將一萬多絳州軍編入衙軍,還真指揮不動這幫混蛋了。
一名親信突然走了過來,附耳說了些什么,王瑤勃然大怒。
裴義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也不急著離開,站在一旁默默聽著。
“賊子安敢欺我!”王瑤一腳踹翻了案幾,胸口不斷起伏,顯然憤怒已極。
“大帥,那王卞乃是靈武郡王鷹犬,他既來了,蒲津關三城怕是不會再還回來了。”….嗯?什么意思?裴義友心中愈發好奇,難道蒲津關三城被華州王卞占了?
他的目光掃過正在行軍的大隊軍士,這里莫非有蒲津關戍卒?他們一走,三城便被華州軍鵲巢鳩占?怎么做到的?
“封藏之此人,吃里扒外。當初就不想用他,若非邵樹德一力舉薦,他如何能坐上馬步都虞候的位置。唉,一步退讓,竟至于此。”王瑤懊惱地搖了搖頭,說這話時毫無顧忌,也不怕被人聽見,顯然已經惱怒到了極點。
裴義友心中暗自冷笑。從你引狼入室那一天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此局。
靈武郡王能許你當節度使,不過是為了軟化河中武夫的抵抗意志,擔心圍城打個一年半載,死傷慘重還攻不下來河東縣罷了。另外就是怕把河中武夫都逼到對立面,一次性對付幾萬敵人不劃算,把地方打爛了,代價太高罷了。
而今既當了附庸,還惡了河中武夫,里外不是人,基本已經沒有太大反抗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