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兵諫
「那就事不宜遲,今晚番直的多為你我親信,立刻動手。」徐溫毫不猶豫地說道。說完,吩咐老仆過來給他披甲。「最近一直籠絡著老兄弟們呢,我能召集百余人,你這邊有多少?」張顥問道。「差不多。」徐溫含糊地回了一句。
「兩百人,有點冒險,不過值得一搏了。」張顳面露猙獰,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劍柄,又問道:「我這邊很快便能召齊人手,你要多久?」
「很快!」徐溫披掛完畢又從墻上取下重劍,仔細擦拭。他與張顥都是黑云長劍都出身,當然使得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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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楊府或者說吳王宮內燈火通明,絲竹之聲陣陣,顯然楊渥正在宴客。稍頃,街道上沖來大群士卒,在黑夜的掩護下快速靠近。
守門的軍士與其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讓開了位置。張顥手持長劍,率先沖了進去。
門后橫七豎八躺了幾具尸體。左右兩邊的偏房內,更是傳來濃郁的血腥氣,顯然都是無辜遭殃的王府番直衛士了。
張顥見狀冷笑不止。
這般濃烈的血氣,在中庭宴客的楊渥都未發覺,難道是被酒肉、美人給迷住了?他加快腳步,繼續往前沖。
軍士們發出粗重的喘息,手持長劍、鐵撾等兵器,緊隨其后。徐溫稍稍落后一些,身邊也跟著上百人。
這一把,他們是傾力一搏了,不成則死,沒什么可說的。
「玉爐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須作一生拼,盡君今日歡。」歌妓婉轉作態,眉目含情,將一首艷詞唱得惟妙惟肖,滿堂喝彩。
通過歌喉賓客們仿佛看到了同床共枕的情侶被窗外響起的馬車轱轆聲驚醒,女子看到枕巾上的香汗和脂粉,散落的蟬釵,理了理殘亂的鬢發,與男人含笑相視,羞不可抑。到最后,柔腸百轉,認為一定是拼盡了一生的努力,才與郎君得一夕之歡,更恨這晨光來得太快······
「這詞絕了!將小美人的羞態和多情描繪到骨子里了······」楊渥哈哈大笑,雙手摸索不停,懷里的美人嬌嗔陣陣,欲拒還迎。
賓客也嬉笑不已,或飲酒,或狎昵,放浪形骸,快活無邊。「嗖!」一箭飛來,直沖某賓客張開大笑的嘴巴。
射箭之人估計也是羨慕嫉妒恨,讓你***玩女人,讓你笑得這么快活,先吃我一箭!而隨著這箭射出,數十軍士涌入了中庭。
伎女們嚇得花容失色,大叫起來。
楊渥也站起身來,震驚地無以復加,嘴里喃喃道:「是徐溫、張顥派來的?爾等果欲殺我耶?」軍士們不理,只將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