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小隊長條理分明的報告，索爾德林慢慢點了點頭：“很好，你們看到了很關(guān)鍵的東西。”

    “可惜我們沒辦法再往東南邊深入，”小隊長卻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那邊的魔法崗哨太嚴密了，到處都是法師之眼——魔法師跟不要錢一樣，甚至連村口都有站崗的法師，我們的曲光力場在那邊可能會失效。”

    “……不是魔法師不要錢，而是提豐一向很有錢，”索爾德林撇了撇嘴，忍不住用高文曾說過的一句話評價道，“鈔能力就是這樣的。”

    說話間，這位俊美的金發(fā)精靈眉宇間似乎更多了一絲憂郁氣質(zhì)，但很快他便搖了搖頭：“下次通訊時，我會將你們探查到的情報和上次收集到的資料一并發(fā)往后方，這段時間所有人稍作休整——之后我們就要再次轉(zhuǎn)移地方了。”

    交待完之后，這位高階游俠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藏身處，身形敏捷地來到了附近的一株大樹上，他借著冬日不落的樹葉隱蔽身形，在樹杈間半警惕半休息地坐了下來。

    “長官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小隊長忍不住看了那邊一眼，對身旁的戰(zhàn)友說道，“感覺他愁眉不展的。”

    “他最近一直這樣，沒事，”一名鋼鐵游騎兵戰(zhàn)士隨口說道，“精靈嘛，據(jù)說都是很感性的，說不定看到這里的雪景啊枯樹啊荒山啊什么的就感慨起來了……”

    小隊長想了想，頗為贊同地點點頭：“哦，倒也有點道理……”

    戰(zhàn)士們把交談聲壓得很低，然而這些聲音仍然瞞不過精靈族敏銳的耳朵。

    坐在樹杈上的索爾德林耳朵抖動了一下，卻沒有在意部下們無聊的閑談，他只是略微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幾乎沒有引起樹杈的任何抖動，隨后仰起頭來，略帶一絲憂郁地斜望著冬日里晴空萬里的藍天。

    良久，他才輕聲嘆息道：“……他們怎么就沒頭發(fā)呢？

    “變出來的……變出來的那還能算數(shù)么……”

    ……

    “這是前線最新傳來的情報，”塞西爾宮的書房中，赫蒂將一份整理好的文件放到高文眼前，“冬狼堡防線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雖然提豐人的反撲一次比一次兇猛，但我們及時增派了兵力，零號和塵世巨蟒也及時抵達了暗影沼澤附近，戰(zhàn)士們總算在那邊站住了腳。”

    高文接過赫蒂遞來的文件，一邊聽著對方的報告一邊目光飛快地在紙張上掃過一遍，很快，他的視線移動速度便放緩下來，并在赫蒂話音落下之后自言自語般說道：“果然……提豐軍隊中的‘污染者’比例提高了……”

    “理論上講，借助信仰鎖鏈傳播的精神污染不可能有這種‘激增’——不信者不會被污染，虔信者一開始就會被大量污染，在這兩種人群間，神明的精神污染不存在‘人傳人’的現(xiàn)象，”赫蒂說道，“所以……情況真讓您說中了。”

    “是的，讓我給猜中了，”高文笑著說道，表情復(fù)雜而微妙，“看這里，這些調(diào)動跡象，這些復(fù)雜、精妙而迅速的重組……”

    他嘆了口氣，臉上表情不知是哭是笑。

    “這些‘新增’的感染者是從后方聚集、調(diào)派過來的，羅塞塔·奧古斯都正在發(fā)動他龐大的統(tǒng)治機器和戰(zhàn)爭機器，在一連串的人員調(diào)整中不斷把受到戰(zhàn)神影響的士兵送到冬狼堡前線來——他在借我們的力量凈化這場污染，說不定……還在借此肅清他的政敵。”

    聽著高文的話，赫蒂的表情也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