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途中，車廂里很安靜。

    北城壹號，賀琛停穩車子，臂彎搭著車窗看向尹沫，拉著她的手送到唇邊吻了吻，“回去早點睡，明天來接你。”

    她作勢拉開車門，手腕卻被賀琛用力一拽，身形不受控制地朝著駕駛座倒去，“嗯？干嘛？”

    車廂里光線不明，只有窗外路燈泄進來的清輝映在彼此的臉上。

    這句話透著幾分試探，不再那么霸道強勢，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四周無聲。

    尹沫很少會主動表達自己的意愿，而這一次，她在賀琛面前袒露了真實的想法，“那我想住在北城壹號，這里比較方便。”

    他到底是抱著一種怎樣的心態才能輕松地說出和她結婚的話。

    他游戲花叢多年，難道不了解女人對婚姻的向往和期待？

    如果她同意，是不是明天他們就會領證，然后……省略掉所有她期待的必要過程？

    尹沫淺淺地松了口氣，望著他俊朗出塵的輪廓，湊上前在他臉上啄了一下，“那我回去了。”

    尹沫抿了抿唇，親完就匆匆下了車。

    他煩躁不堪，后腦磕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抽煙，卻怎么也平復不了內心的情緒。

    良久，賀琛掐了煙，再次看向北城壹號別墅漆黑的窗戶，他長嘆一聲，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賀擎最近投資的南端海島那片地，把項目搶過來。”

    賀琛眉眼沉郁地揚起唇角，“程雯？”

    賀琛面不改色地舔了舔牙齒，“伯明路段，給賀擎制造一場車禍，車禍，別弄死，想辦法送他去皇家醫院。”

    客廳落地窗前，尹沫沒開燈，倚著窗框望著遠走的車身，目光迷茫又空洞。

    賀琛或許喜歡她，也很寵她，就算偶爾沖動也沒有不顧她的意愿強求。

    初戀大概都是美好而酸澀的，經驗不足總會令人陷入到思緒的泥沼。

    思緒萬千之際，她總會不經意地想到黎俏。

    尹沫看著來電顯示，紅唇微翹，臉上的表情也生動了許多，“七崽……”

    黎俏清淡的嗓音如涓涓細流撫平了尹沫蹙起的眉心，她笑著說：“嗯，我自己，賀琛剛走。”

    尹沫驀地垂眸，靜了幾秒，嘆了口氣，“有……”

    尹沫下意識搖頭，“和他的過去無關，我就是……覺得我們的進展有點快，他今天說要和我結婚，還讓我搬去紫云府和他同住，是不是太快了？”

    說話間，黎俏打開了免提，順勢倚著男人的肩膀，并對著手機努嘴示意。

    這時，尹沫語氣平平地回答：“不是求婚……”

    男人玩味地勾唇，捏著黎俏的手在她耳邊低聲道：“戀愛沒有理智可言。”

    尹沫眉心一跳，“是嗎？”

    賀琛那樣的男人，以往談情不說愛，要不是真心的，斷然不可能提出結婚的要求。

    黎俏雖然不清楚其中細節，但不久前賀琛給商郁打的那通電話明顯意有所指。

    當事實擺在眼前，接下來才是他們需要共同面對的難題。

    賀琛看起來經驗豐富，但真正動情的也就一個程荔。

    而尹沫這樣的姑娘，若是不引導她，一定會走進死胡同鉆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