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傅城予目光幾乎凝滯，慕淺忽然又輕嘆了一聲，隨后道：“好啦，我也知道你當初都已經開始接受傾爾和那個孩子了，偏偏又接連失去了，意難平也是正常的。這種事啊，還得靠自己來調節，反正早日放下，早日解脫。”

    說著她就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可是下一刻，慕淺幽幽的聲音忽然又自他腦后響起——

    傅城予赫然又睜開了眼睛。

    傅城予身形隱隱一僵。

    “當她還是個好女孩的時候，你只是嘗試著去接受她；而當她變成一個壞女孩，你卻被她勾去了魂。”

    “哎呀。”慕淺卻忽然又轉了語氣，道，“我怎么聽說，那位蕭小姐，從前也是很有個性、不被圈子里長輩待見的‘壞女孩’呢？”

    慕淺嘻嘻笑了兩聲，說了句“你猜呀”，便真的轉身走開了。

    剩下傅城予獨坐在那里，恍惚之間，仿佛墮入了一個虛空的世界。

    而他之所以懂，恰恰是因為——

    這三個多月以來，每日每夜，無時無刻，他總是在想很多事。

    她曾經的一舉一動，點點滴滴，他都曾反復回想。

    漸漸的，回憶里的顧傾爾也不再是當初那個乖巧無害的她，取而代之是另一個她，滿腹盤算與小心機的她，真實的她。

    這樣的發展完全脫離了他的預判。

    可是在他試圖縮小兩個人距離，在他努力想要走向她的時候，她卻忽然就毅然決然地斬斷了那條路，讓他再也無法前行寸步。

    可這些，都應該只是一時的情緒罷了。

    退回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畢竟后方的道路一片坦途，而前方只剩一片坍塌的廢墟。

    因為那條路，哪怕荊棘密布，哪怕無路可走，他還是控制不住地想要走過去。

    卻又不得不承認。

    哪怕她視他為恨，視他為仇。

    可是昨天晚上，終究還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