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范府的小廝正人心惶惶,并沒有發(fā)現(xiàn)溜進(jìn)來的范清遙。
而范清遙卻是將醉伶那副虛假而又陰狠的模樣,全部盡收在了眼底。
上一世,醉伶便是如此當(dāng)面一套的說著疼愛她照顧她,她們才是一家人,自己會如同親娘一般的對待她,可背地里卻教會了她自私愚蠢,教會了她把花家當(dāng)成了仇人。
如果說,范雪凝曾經(jīng)是那斬斷了她四肢的利刃,那么醉伶便是那手握利刃的劊子手!
但是現(xiàn)下,看著那醉伶熟悉的嘴臉,范清遙那凍得通紅的笑臉卻是掛起了笑容的。
既是報仇,她便希望這些是坑害了她的人咋呼的越歡實越好,這樣手刃起來的時候才會更有手感。
遠(yuǎn)處,叫嚷著的醉伶,閉眼朝著花家男兒沖了過來。
范清遙抬起凍僵的小手在自己的懷里搗鼓了片刻,隨即迎著醉伶的方向撞了去。
許嬤嬤見范清遙瘦小得可憐,便是拼命地往范清遙的身上套衣裳,眼下范清遙這么一跑,身上的衣服這么一扇呼,倒是將周圍的眾人給看得愣住了。
這是誰家的球長了腿成了精?
“你,你是范清遙?”
范清遙五歲才離府,醉伶自是認(rèn)識范清遙的,可是她怎么都沒想到范清遙會出現(xiàn)在這里,更沒有想到范清遙會撞進(jìn)自己的懷里!
醉伶的反應(yīng)是快的,伸手就想要扶住面前的范清遙。
就算她心里恨不得范清遙去死,可范清遙還是個孩子,若是如此明晃晃地撞了范清遙,這話又如何說得清楚?
可就在她朝著范清遙伸手的瞬間,范清遙那長滿了凍瘡的小手寒光一閃,夾在指縫中的銀針快而準(zhǔn)地扎過了醉伶手上的四縫穴。
四縫穴于四根手指腹中,異常難尋,一般的大夫哪怕是從醫(yī)多年,想要同時找到四根手指上的相同穴道,再快也只怕要個一時半刻。
但此刻于范清遙來說,不過是眨眼之間。
于醫(yī)術(shù),她并非沒有天賦。
只是上一世的她太蠢太笨,成全了奸人,耽誤了自己。
“啊!”醉伶疼得當(dāng)即驚呼出口,那原本要攙扶的手瞬間改為了推。
醉伶的力道并不大,奈何范清遙是個努力的,接著醉伶的力道,趔趄地倒在了地上。
真的變成了一個球的范清遙,在地上滾啊滾啊的,滾過了眾人的視線,最終撞在了涼亭邊的假石上才停了下來。
額頭劇烈地疼著,有溫潤地東西順著額頭流淌而下,染紅了那雙漆黑的眼。
所有人都傻了眼,醉伶那伸出的手還在半空中僵硬著,就連范雪凝都被那刺目的鮮血嚇得閉上了嘴巴。
花家男兒也是一并愣住了片刻,待回神時,那原本紅著的眼不覺更紅了,紅得濕潤而心痛。
那小人兒的臉龐,眉眼,簡直與他們的妹妹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般,可與被醉伶抱在懷里的范雪凝相比,一個白皙水嫩,一個卻瘦小可憐。
“清遙,是小清遙!”
花家老大花顧,當(dāng)先反應(yīng)了過來,朝著范清遙快步走了去。
其他花家的幾個男兒也紛紛跟在了花顧的身后,幾個莽撞的漢子圍著一個豆丁似大小的女娃,疼得是手也顫心也顫。
范府的小廝在一旁看直了眼,花家男兒那一個個在戰(zhàn)場上猶如黑面閻王的模樣,整個西涼無人不知,何時如此團(tuán)寵過誰?
范清遙看著面前的四位舅舅,瘦小的身體也在輕輕地顫抖著。
上一世,她害他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可是他們卻到死都不曾責(zé)怪過她一句。
可以說,她的皇后之位,是舅舅們用命和血堆出來的。
然而,這樣的顫抖,落在花家四子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