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誰家歡喜誰家愁
醉伶一直知道范清遙是憨的是蠢的,卻從不曾想到她竟是如此可惡的,若非顧忌著花家那幾個黑面閻王,真是恨不得直接將范清遙撕成兩半!
范清遙則是止住了哭聲,揚起那鮮血浸透了手帕的額頭,奶聲奶氣的道,“舅舅們,今天是團圓夜,家里的飯菜都做好了,我們回去吃飯吧。”
花家的幾個男兒看著那張懂事的小臉,心里擰著疼。
孫澈為何會這個時候出現在范府,他們只需稍加作想便心知肚明。
若非是小清遙稀里糊涂的幫他們擋下了此事,他們指不定要鬧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錯事。
“好,回家,這就回家去?!?br/>
花家四子爭搶著抱起了范清遙,在醉伶和范俞嶸郁悶到雙雙吐血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出了范府。
“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孫澈轉頭就走。
后知后覺回神的范俞嶸趕緊安排小廝送孫巡撫回去,自己那張老臉是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書房里的范自修更是胸悶的臉色發青。
本是想讓人看花家的笑話,結果自家竟鬧出了這么個笑話。
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今日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范清遙幾乎是被花家四子捧回到了花家,幾個舅娘被范清遙那出血的額頭嚇得無不是白了臉,處理傷口的處理傷口,煎藥的煎藥。
再看花家二老的臉色,則是明晃晃黑得烏云密布。
陶玉賢冷聲道,“范家欠了我們的,我們早晚都會討回來,眼下讓月憐醒來才是關鍵,討債一事你們又何須急于一時?”
花耀庭更是怒斥道,“仇可以換一種方式報,但絕不可魯莽行事!”
堂堂的四個黑面閻王,被訓斥得連頭都不敢抬。
“外祖,外祖母,我餓了,吃飯吧?”范清遙討好似的伸出那通紅的小手,拉了拉陶玉賢的衣襟,又扯了扯花耀庭的袖子。
花家二老自是看得出這小妮子是再故意給她那四個不爭氣的舅舅們放水,可是看著她額頭上那圍著的紗布,花家二老終是心疼地點了點頭。
“吃飯,吃飯吧。”
這小清遙才剛回來,肉還沒養出二兩呢,現在便又失了血,這叫他們二老如何能不心疼。
花府向來規矩森嚴,即便是年夜飯,那也是三張桌,長幼有序的。
花家四子和花家二老一張桌,花家的女眷一張桌,孩子們一張桌。
可眼下,這受了工傷的范清遙則是被花家二老寶貝似的夾坐在圓桌的中間,各種往嘴里塞著雞鴨魚肉。
而在軍營忙碌了一年的花家四子,則是齊刷刷地圍著桌子而站,有酒不能喝有肉不能吃,只能眼巴巴地瞅著。
可饒是如此,他們的心里仍舊是甜的。
從今往后,他們這唯一的外甥女兒便和他們的親生骨肉無異,誰敢再欺負他們的小清遙,他們仍舊會再去拼命。
花家二老對范清遙的特殊對待,其他的女眷倒是沒二話,這小清遙跟著她們的弟妹可沒少吃苦,眼下被寵著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唯獨大兒媳大兒媳凌娓,看著那被所有人寵愛的范清遙,嫉妒紅了眼睛。
可是此刻,卻無人顧及她的感受,就連芯瀅也是只顧著低頭吃喝。
在花家,范清遙這個年過得如同眾星捧月,可范府那邊,醉伶就沒那么舒坦了。
沒有抓到花家四子把柄的范自修,將所有的錯都歸結在了醉伶的身上。
范自修本身就瞧不上醉伶那風月場的出身,眼下更是覺得醉伶沒見識沒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