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意外
“我我不知道。”林年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樣問,“我也無法想象是什么事情能讓我放棄所有的一切。”
“也可能我還沒找到一個讓我下定決心的契機吧?”林年伸手輕輕揉了揉海倫娜的頭發,他很喜歡這個女孩的發質,手指伸進里面想捧起了干燥溫暖的沙子,發絲在手指間滑落,就像沙子簌簌地落在地上,窗外吹起一股風,手中的沙粒就活了起來,在指尖跳舞。
“要不我們吃點什么?用你們中國的俗話來說就算相逢不如曾相識,我跟Richard你今天一見如故,這頓飯就包在我身上。”海倫娜拍了拍自己不太挺的胸脯。
“好啊。”林年收回了手點了點頭,說來好笑,他才在認真思考著這次任務執行部給不給包飯,但還沒等思考出個結果臨床的海倫娜一口就包下了他今晚的晚餐。
人美心善這個詞果真不是空穴來風(此處取義《現代漢語詞典》2012年第6版新意),立刻說這感情好啊,當初革命戰士們的友誼大多就都是從半塊饅頭開始的,于是爽點了三個菜。
“Richard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點哪兒夠?”海倫娜捂嘴笑了好一會兒,又準備繼續點菜。
這種待遇讓林年頗有種夢回仕蘭中學的感覺,最開始高一吃食堂的時候小天女總也會這樣悄悄咪咪摸過來坐他旁邊瞅著他的飯盤,大大咧咧的說這點菜哪兒夠吃?打飯的阿姨帕金森又犯了吧?于是硬拖著林年...
林年忽然按住了自己的腦袋,喘息了起來。
就像蛋殼忽然破開了一條縫隙,記憶破開了表面張力從里面慢慢滲透了出來,流在了桌上,蛋清混合著蛋黃讓人抽鼻之間聞到了一些其他的味道...雨水味?為什么會有雨水味?今天的芝加哥分明沒有下過雨,面前的海倫娜身上也是干爽溫暖的,為什么他會聞到雨味?
林年努力思索,他看向面前的海倫娜感覺在燈光中曼妙的人影有些搖晃,一切都有些不真切,更多的記憶從蛋殼中努力往外流,一些畫面就像驚雷一樣插入了他的眼前,像是被開臉器撐開了眼睛一樣強迫著他目睹那些注定悲傷的結局。
不知何時,時間跳躍了一般,他們跳過了點菜的環節,進入了用餐的時間,一份份盒飯放在面前,海倫娜舉起刀叉朝他伸了過來說:“為了正義。”
林年有些恍惚,屋里的光線很晦暗,他抬頭看去,只看見海倫娜的臉逐漸陷入黑暗。
蛋殼徹底破碎,一切的黃白之物流出,比蛋黃還要濃腥的味道...血味涌入了鼻腔。
她的半截人身倚靠在走廊的盡頭,干涸失去色澤的血肉藤蔓一般攀爬滿了墻壁,灰白的骨翼鑲嵌在左右墻壁之中,十字一般釘住了上面的人,唯余一張模糊不清的女孩的臉藏在灰敗的肉糜之中躲避著頭頂窗外射入的朝陽。
林年伸出了手,他的手里也握著一柄刀叉,只是沒有與她碰撞在一起,而是忽然暴戾地把她按在了床上,神經質地用刀子抵住她的喉嚨。
他想起來了,他想起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了,兇手根本不是樓下的那個巨漢,而是面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女孩,她殺了很多人...對的,足足八個人,她剝掉了那些人的臉,只為了她扭曲的正義,甚至就連她現在臉上的面皮也不曾屬于她!
男孩將女孩死死地壓在了床上,暴怒地像是獅子,他感覺到了背叛,死死地盯住女孩像是要吃了這個滿口謊言的騙子,他的思維很混沌,但那些閃回的畫面不斷地跳躍出來不斷地刺激著他的腦神經,讓他變得越發易怒、狂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