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天火
玉觚旋轉的速度很快,玉質瑩潤的表面足以讓他在光滑的青銅地面上運動很久,那上部喇叭結構的壺口不斷掠過三方坐立的三個人影——龍王、林年、以及路明非。
路明非能感受到龍王忽然的平和以及林年驟然升起的臨戰般的凝重,他不理解現在發生了什么,玉觚轉起來了又意味著什么,以及林年為什么要抬頭看向天上,天上又有什么東西嗎?難道還有什么比面前的龍王還要更具有威脅性?
路明非覺得自己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但嗓子卻緊巴巴地說不出任何能改變這個局面的話來,他冥冥之中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不知是好是壞,但一定很快就會落在他們的頭頂!
“玉觚要停下了哦,哥哥,在停下之后就會發生好事或者壞事哦,即使結果可能不盡人意但也無法阻止。”在路明非的身后有人懶洋洋地說道。
路明非猛地扭頭,然后眉毛一挑不經有些喜上眉梢的意思來了,“你?”
“是我啦,魔鬼總要在客戶最需求的時候出現,不然怎么能把靈魂炒上一個好價錢呢?”路鳴澤挑挑眉頭安穩地坐在路明非的身后探出頭看向那個旋轉的玉觚。
路明非謹慎地看了一眼林年,又看了一眼諾頓,發現兩個神通廣大的家伙無論是誰都沒有注意到路鳴澤的存在,他簡直就像是一個獨屬于他自己的幽靈,就算現在脫衣服唱歌跳舞起來除了路明非能給他領口塞鈔票,其他人也不會注意到他。
等等...為什么路鳴澤的存在忽然讓他出現了一種既視感?
路明非愣了一下,但還沒來得及細想,路鳴澤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思路。
“玩過俄羅斯輪盤賭的大概都玩過這個游戲,地上擺放個空瓶子,親吻瓶子并且把瓶子轉起來,朝向的一方就是命運女神選定的幸運兒,可以獲得獎勵亦或是...懲罰。”路鳴澤坐在路明非的身邊順手拿起了他的酒杯湊近了嘴邊,但卻被路明非一把搶下。
“你成年了嗎就喝酒...不過你說的獎勵和懲罰是個什么情況?這酒壺指向誰又會發生什么?”路明非拿起酒杯湊到嘴邊,但還沒來得及喝卻被路鳴澤阻止了,只看著他微笑地盯著路明非說,“哥哥,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不會這么早喝著杯酒,這可是你在這場賭博游戲中的第二條命。”
“賭博游戲?”路明非硬生生剎住了自己的動作,把酒杯從自己的嘴角挪開了,狐疑地盯了一眼里面清洌的酒液,又看向場中依舊不住旋轉的玉觚。
“哥哥你還沒明白嗎?你現在面前的玉觚是仿商周時期青銅觚的造型制造的,主要用途是祭祀呈酒的器皿,而關鍵就在于‘祭祀’上。你和林年乃至諾頓手中的酒杯叫玉方彝,如果你在卡塞爾學院的歷史課上稍微認真一些就該知道,無論是玉方彝還是玉觚在古人手中都多用在‘祭天’之中。”路鳴澤淡淡地說,“玉觚和玉方彝固然精美,但他們的存在意義和擺放在祭臺上的豬羊血肉都是沒有區別的,都是為了悼念死者,祭天奉拜的祭品。”
路明非愣愣地聽完了,在聽到最后的時候看著手中端著的酒杯忽然一個哆嗦,惡寒從心底升起了,如果玉觚和玉方彝都是用來祭奠死人的祭品,那么他們這些和祭品同坐一起的又算是什么?新鮮的豬羊血肉?
“看來哥哥你理解了啊。”路鳴澤說,“諾頓這是要拉著你們這些殺人兇手一起給康斯坦丁慰靈啊...”
“老唐他瘋了?”路明非急眼了,他終于明白了這三杯酒根本就是上路酒,諾頓之前問他們的這些問題不過是在給康斯坦丁的死亡一個‘正名’罷了,他們這些罪人的言論正是他在祭臺上獻給那位死去龍王的祭品。
“他的確瘋了,從那個U盤里的錄像帶寄到他手里時他就已經瘋了,或許有一天誰把哥哥你在手術臺上的解剖視頻送給我我也會瘋掉吧?”路鳴澤淡笑著說,“這已經是化解不開的仇恨了,他如今也只是選擇了一種最合適的方法向你們這兩位罪魁禍首復仇。”
“玉觚停下來后會發生什么?”路明非如坐針氈,感覺渾身上下像是有針在刺一樣疼痛,那是對危機的前兆感知,他的心率如果還在被北川號觀察的話會被發現已經達到了驚人的130,完全符合竇性心率過速的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