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面子
不知何時站起身的李獲月,收回手的時候見到身旁身體佝僂失衡卻勉強站穩了的司馬栩栩居然頂住了第一次的沖擊,她抬手甩出如鞭一樣的擊打,正中男孩的后腦勺,沉而絕妙的力量貫穿頭顱進行了致命的傳導!
本就站不穩的司馬栩栩頭部遭受重擊開始傾倒,他顱骨內的大腦不可避免地發生了震蕩,那是混血種最為脆弱的部位,就算骨骼和肌肉被龍血強化到堪比合金,但在這種神乎其技的巧力之下直接對大腦進行干涉輕松擊倒一個強悍的混血種。
正常在搏擊技巧中需要擊中下顎才能導致的腦震蕩,對于李獲月來說只要讓她觸及到敵人的頭部,且敵人只要還是人形的生物構造,她都能一擊殺敵。這是真正古老實用的武術,如果司馬栩栩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這一擊下去人已經徹底死透了,可現在他居然還能留有一部分意識。
司馬栩栩發昏視線中唯一能見到的石桌桌面不知為何主動地靠近了他,并非是重力失衡,而是他向下撲倒了下去,整個人撲在了桌面上,后腦勺再被身后馬步穩重的李獲月死死按下撞擊在桌上發出刺耳的砸響,雙手更是立刻被反剪在背后扣死手腕,垂在桌邊的雙腿也被踩住脆弱的關節動彈不得。
純粹的武學縛法,除非被束縛的人力氣超過施束的人數倍,不然掙脫只能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李獲月只是兩個呼吸之間就將這個被狼居胥視為新的未來的男孩按死在了桌上,對方毫無還手之力,無法說是實力的差距,還是信任導致了這一宗慘象的發生。
“小栩,今天回去之后其他事情就不去做了,品性和對家族的敬重之心才是重中之重,去蜀中書庫尋《孝經》的原本,從頭到尾臨摹十遍吧,在修完心性品德之前就不要再踏出族地一步了。”石桌后的司馬宗族長望著桌上臉部和石桌緊貼的司馬栩栩低沉地說。
被按在桌上的司馬栩栩沒法發聲,他背后的李獲月發力極重,在重壓砸在漢白玉石桌上時,若不是石桌質地厚沉恐怕那瞬間的力量就能壓塌整張桌子。
巨大的力量讓他整張臉都貼死在了桌面上,林年甚至聽得見男孩鼻梁與漢白玉石桌之間擠壓發出了咯咯的響聲,那是即將骨裂的異響,就算已經制服,李獲月也在維持著一點點的加力,殷紅的鮮血也順著光滑的石桌面流出,染紅了那張受力扭曲的臉頰。
這不是施虐,而是一種懲戒,但沉默的林年不清楚這種懲戒的度在哪里。
這樣安靜而可怕的場面維持了長達半分鐘,桌上的男孩渾身劇痛卻沒有慘叫只是顫抖,院落里沒有人說話,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如果心甘情愿接受處罰,那就表示一下讓我知道你的意思。”司馬宗族長見著石桌上即將流到自己面前的血紅,微微搖頭似乎心有不忍,嘆了口氣語氣柔和地說。
林年看向了司馬栩栩被扣住的雙手,估計現在對方唯一能動的就是手指了吧?但他沒有看見司馬栩栩的手指有任何顫動,反而在李獲月都要捏碎他腕骨的情況下十根手指穩而又穩,明明他現在承受的痛苦能讓正常的成年人嘶吼到聲帶破裂,這反倒是給人一種他不想讓任何的顫抖變成示弱信號的感覺。
司馬栩栩沒有動彈,李獲月的施力就不會停下,司馬宗族長也不給停手的表示,安靜地望著桌上那彌漫開的鮮血。
有落葉飄到血泊上點起漣漪,空氣里漂泊著腥甜的鐵銹味,耳邊都是骨骼以及肌肉擠壓漢白玉石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響聲。
林年終于聽見了鼻梁碎掉的咔擦聲,一側的史官將桌上的冊子拿起到大腿前平淡地記錄著,沒有因為這血腥的一幕感到訝異,他只是忠實地把所見的一切快速落筆到冊子上進行記錄,就像局外人。
而李獲月的母親,親眼見著自己女兒狠手施暴的那個女人,則是坐在一旁于心不忍地看著這令人驚悚的畫面,但她同樣沒有出言阻止,她所有的反應都僅限于流露出表情上的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