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兮羞愧地點了點頭。

    王太醫(yī)笑道，“也怪我，只送你了一套工具，卻沒有教你如何使用。哪天有空你可來太醫(yī)局一趟，我親自教你。”

    “如此，淺淺謝過王太醫(yī)。”六兮感激不已，連聲道了謝，又問道，“可你我并不相識…太醫(yī)如此幫我，我該如何回報？”

    王太醫(yī)朗聲笑了笑，“舉手之勞而已，倒也不要什么回報。只是，你那日所寫的方子是從哪本醫(yī)書上看來的，不知可否借我一覽吶？”

    原來是求書。

    那本醫(yī)書她早已經(jīng)背的滾瓜爛熟，隨時可以默寫一本新的出來。六兮自然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太醫(yī)客氣了。只要淺淺幫得上，莫說只是借書，就是送您一本又有何妨？”

    王太醫(yī)喜出望外，“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哎？淺淺姑娘怎么不在皇宮待著，也到太廟來了？”

    “呀！糟了！”六兮剛剛談得歡喜，居然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六兮趕忙問他說，“我是來找皇上的，不知太醫(yī)知不知道皇上身在何處？”

    “皇上？”王太醫(yī)仰首略一思索，回答說，“往年舉行各類祭祀大典都是下午才開始。現(xiàn)在這個時間的話，皇上多半是在附近那家叫仙客居的酒樓里歇息著吧。只是那便離得遠些，姑娘有馬車嗎？沒有的話……”

    “有的，有的。”六兮終于松下一口氣，再次向太醫(yī)道了謝便騎上馬急急往仙客居趕過去了。

    此時，寅肅正在仙客居中與幾個近臣飲酒。

    太廟里的禮樂實在是吵鬧，而且這時候正是那幫侍從與宮女們跑進跑出布置廟堂忙得最厲害的時刻，人多眼雜，總歸是不安全。

    在這仙客居四樓的的客房，遠離了下面的囂雜，耳根果然清凈多了。寅肅靠著窗，望著樓下的人來人往，一杯接著一杯喝得盡興。

    旁邊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卻是大氣也不敢喘。

    以往他們幾個老臣隨著皇上來這的時候，大家可都是有說有笑——皇上出一次皇宮不容易，光明正大的出皇宮更是難得，每每皇上在大典前拉他們來這里躲清凈多少都有點惡作劇的意味，臉上的表情常讓老太傅想起皇上小時候逃課的鬼精模樣。

    今天可好，從上了酒樓到現(xiàn)在，他一句話也沒說，只自顧自飲著悶酒，像是個想要借著酒水澆滅腹中火氣的爆竹。

    眾大臣也都跟著正襟危坐，生怕一不小心就招來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