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陌生的情緒充斥了顧嬌的胸腔，她感覺自己的心口微微發脹，像是被人放進了一個太陽，連心尖都在發燙，然后也在發疼。

    “好漂亮的衣裳，給誰做的呀？”

    “為什么給她做這么漂亮的衣裳？嬌嬌都沒有。”

    她不是沒聽到，只是沒往心里去。

    他心疼別人有嫁衣她卻沒有嗎？

    其實沒想過嫁衣這件事啊……

    這世上，不會有任何人認為她還需要嫁衣。

    她對別人總是要求得很少，或許是因為幼年深深地絕望過，所以長大后為了避免失望，一開始就避免了一切期望。

    她發現這樣生活，心情會很平和。

    顧嬌定定地看著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只是想給嬌嬌一個驚喜，所以沒找嬌嬌拿銀子。

    好難過。

    他不要嬌嬌不喜歡他。

    盯梢了小和尚這么久，灰衣侍衛也算是打聽出一點消息了，小和尚叫凈空，來自幽州一個偏僻的小寺廟，大約一年多前被人收養，還俗下了山。

    看不出來，小和尚還挺會疼人的。

    他就不怕別人會苛待這小家伙嗎？

    灰衣侍衛身上的疼痛感總算消失了一些，可方才被炸的那一下，把他的額發都炸禿了一塊。

    顧嬌回頭看了看他，淡淡問道：“干你什么事？”

    這丫頭是把他方才的話還給她了？

    顧嬌說道：“你們又是找個小孩子買東西，又是鬼鬼祟祟盯梢在他附近，你就沒覺得自己該揍嗎？”

    顧嬌對這種人向來不客氣，別說什么公平交易，從他們接近小凈空的那一刻就已經動機不純了。

    顧嬌將金算盤拿了回來：“還不走，等著挨揍？”

    小凈空低頭，揪著自己的小衣角：“嬌嬌，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

    他一愣，眨巴著大眼睛，睫毛忽閃忽閃：“嬌嬌？”

    小凈空提著的小心心總算落回了實處，他的小腦袋埋進顧嬌的頸窩。

    真好。

    “嗯！”他點頭。

    真好。

   &nbbsp; 一大一小開心地回了家。

    就在長安大街盡頭的另一條小胡同里。

    可自己今日似乎出師不利啊。

    曾在小凈空面前自稱明月公子的男人看著蓬頭垢面、一身狼狽的灰衣侍衛，蹙眉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這樣？還有，你的頭怎么禿了？”

    男子放下調了一半的香料，冷冷一哼：“還矯情上了，本公子是往日太縱著你了，你身為侍衛，學藝不精，技不如人，居然賴在本公子頭上！”

    男子繼續調香：“怎么？被人發現了？”

    男子俊逸的眉頭一皺：“炸了？爆竹？”

    爆竹就是竹子，放在火里燒會發出噼啪作響的聲音，如同爆破一般，這才有了爆竹之稱。

    男子調香的動作再次頓住，他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難道是黑火珠？”

    男子徐徐說道：“一種燕國的暗器，和你方才形容的有些類似，據說此暗器是用硫磺做的，比尋常飛鏢厲害，碰上了不能硬接，只能躲開，否則會被炸得血肉模糊。”

    緊接著男子又搖了搖頭：“應該不止是有硫磺，我也用硫磺做過，沒做出來。”

    男子淡淡地笑了笑：“你可知那種暗器只有燕國皇室才有？”

    男子又道：“不過，也可能是那個人給的，畢竟，連燕國的國書都拿走了，再拿走幾顆黑火珠又算什么？”

    男子笑道：“不然呢？你以為是她自己做的？還是她與燕國皇室有關系？”

    他家公子都做不出來的東西，一個小丫頭怎么可能做出來？至于說與燕國皇室有關，得了吧，昭國這種下國連燕國的官道都上不了，還與皇室攀關系呢！

    男子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都暴露了，這幾日就先別過去了。”

    可他怪想去的呢。

    ……

    顧嬌想了想，還是問了他知不知道自己買的是什么。

    看來是不知道它是嫁衣了。

    “嗯？”小凈空一愣，他抬起兩只小手手，抓了抓自己的小寸頭，“嬌嬌已經和姐夫成親了，所以嬌嬌穿不了啦？”

    “沒關系！”小凈空忽然挺起小腰桿兒，拍了拍自己雄赳赳的小胸脯，“嬌嬌你可以再和我成一次親！”

    他想了想：“那……那你等我長大！長大了我就和嬌嬌成親！嬌嬌再成一次親，就能穿上嫁衣啦！”

    哎呀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此時的小凈空還不知道自己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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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心了，小凈空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