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玉人何處教吹簫
正月的夜晚,天空星星稀稀落落,院外時不時還聽到有人高呼大喊,是些喝醉酒的軍中漢子。
這個婚禮并沒有婚禮該有的樣子的。
史從云的父親史彥超沒有到場,符六的父親符彥卿也不再,許多應該到場的賓客沒到,不少禮儀也都不全。
史彥超還在淮南打仗,符彥卿要防御北方契丹,史從云也很快就會出征,這場婚禮充滿倉促。
許多事情是迫不得已之下的倉促決定。
史從云迫切需要娶一個符家的女兒,而符家那邊可能也想拉攏他,無論如何就是一拍即合,狼狽為奸。
如果站在官家的角度去看,或許確實如此,可史從云管不了,這段時間以來,一連串的事情和經歷已經讓他更加認清形勢,當下形勢并沒有那么簡單,很多事情盤根錯節,很復雜,很難搞定。
擺脫了眾人糾纏,史從云在后院門口的水缸邊打了飄水洗洗臉,冰冷的水一刺激,夜風一吹,頓時就清醒許多。
之后一個人獨自向后院走去,今晚的新房暫時設他的小院那邊。
大娘和他商量過,既然成家了,府邸也該換一座新的,大相國寺對面東西兩條大街雖然寸土寸金,而且沒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住不進來,但史家旁邊隔著一條巷子還有一間大宅,原本是之前的樞密直學士的,老人到致仕回家養老的年紀,想把寨子賣了換筆錢財回山東去。
對于史家來說,買下來不是什么難事,而且史從云和樞密院多數人關系都很好,人家看在情分上又少了一些銀子,地方已經買下來了,只是來不及搬過去。
這種事原本該男人家做主,不過史從云不在乎,直接讓趙侍劍做主,自己在外面打仗,存錢的小倉庫也是趙侍劍管理的,她做起來更方便。
不過今天還用不成。
新房設在史從云以前住的廂房里,他以往都是賴在趙侍劍的屋子睡的,因為趙侍劍每天都會整理清掃得干干凈凈,住著舒服。
屋子門頭裝飾紅綢節,掛了銅鏡,墻壁上貼著“喜”字,又有鴛鴦的紙貼窗花,門口老柳樹下還拴著一對大雁,還有些他看不懂的地方,總是就是混搭風,很多風俗明顯是拼合起來的。
他們一家從山西大同來,那邊的風俗有一些,但有些明顯是大梁的,南方的風俗習慣。
他倒是覺得很有趣,可能這樣慢慢下去人們就再分不清哪是哪的風俗,慢慢也就融合在一塊,為人們接受了吧。
他頓時感慨頗多,心里對這種交融是抱有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