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族長，又見面了。”離臘月末越來越近了，夏州城中漸漸多了不少黨項人。他們提前來，一是表示恭順，二也是順便做點生意，比如野利經臣一行百余人就帶來了許多藥材、皮革、蜂蜜，打算在夏州售賣。

    “叛將拓跋思恭尚未授首，據報其已至靈州，與河西黨項勾結在一起，某實難安心。”

    須知如今之天下，朝廷雖然威嚴盡喪，但到底架子還在。有些囂張的藩鎮，比如魏博，已經迫不及待動手侵攻鄰鎮了。但這種出頭鳥，不用過多理會，朝廷現在確實沒法直接拿你怎么樣了，但間接的手段還是很多的。

    要動手，就得有個理由，這是野利經臣一個黨項酋長都明白的事情，那么邵大帥打算用什么理由呢？

    他們黨項人就散居在京西北八鎮，夏綏、靈鹽最多，其次是鄜坊四州、天德軍、振武軍，涇原、鳳翔、邠寧也不少，反正都是離關中很近的地方。一旦作亂，朝廷立派大軍而至，殺得他們人頭滾滾。

    如果京西北八鎮之間互相吞并呢？朝廷肯定也會驚慌失措，要出手段制衡。如今大帥看起來還是個忠臣，朝廷也挺信任的，可若是悍然吞并靈鹽，朝廷會不會號令其余諸鎮并力討之呢？這個可能性不低啊！

    野利經臣噎住了，看來自己是白說了，大帥鐵了心想打靈武。這幾個關隘，都是夏州與邠寧、鄜延之間的要沖之地，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險。只需派少量軍士駐守，外人就很難打進去。這是夏州的地理優勢，也可以說是劣勢，關起門來做土皇帝不錯，但對外聯系也被限制了。

    他當然不會傻乎乎上去就硬打，那樣也太扎眼了。

    聽望是軍中術語，即探聽敵軍動向、查看其情況，取這個名字，主要是為了遮掩一下。聽望司的主要職能還是開展情報工作，目前人手少，主要在鎮內活動，從商隊那里收集消息，然后整理、歸納、提煉。

    這事已經與丘監軍密談過了。監軍族人這會正陸陸續續搬來夏州住，算上家仆婢女，估計四五百口人，這是將丘氏完全與他綁定在一起了，所以很多事完全可以直接談。

    只是，這樣一來注定要和田令孜之輩對上了。

    “大帥既有通盤謀劃，某也不便多說什么了。靈州那邊，不是很熟，破丑氏、米擒氏向來跋扈，不把我們野利氏放在眼里。大帥若討靈州，怕是幫不上多大忙。”野利經臣說道。

    將茶端過來的是野利凌吉。昨日娘子開恩，將三個侍婢還給了自己，邵某人想都不想，晚上直接摟著小野貍睡覺了。

    “大帥有了子嗣，某還沒道賀呢。遇略都三個兒女了，凌吉還沒生下個一男半女，某還想什么時候能抱外孫子呢。”野利經臣看了眼自己女兒，厚著臉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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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換個厚一點的墊子，不然你腿都青了。”邵樹德放下馬車窗簾，說道。

    但在沒藏慶香、野利經臣二人的帶動下，以種地為主的橫山黨項也來了不少人，使得祭天大會的統戰作用更加明顯。

    嵬才氏在夏州的府邸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