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騎士
卡塞爾學院學生會會長,加圖索家順位繼承人,跋扈的貴公子:愷撒·加圖索,曾在安鉑館公開發表學生會迎新演講致辭,稱“真正的精英,永遠都會被世俗看作瘋子。”“世俗是不能不能容忍精英的,因為他們愚蠢。”“我們就是世俗無法容忍的瘋子。”
趙朗鈞見過很多特立獨行的瘋子——混血種多半都是瘋子——但他沒見過瘋的這么徹底的, 從頭到腳都寫滿了偏執,那些打濕了他黑發的折射著蠟燭光的泥濘黑血就是他具象化的瘋狂。那是一種無法溝通,無法談判的瘋性。
硬要去形容對方的狀態,會讓人不禁想起被搶走玩具的孩子,怒發沖冠地跑向你,用手用力地拍打你的大腿。這個比喻并非是去著重于被搶走玩具的孩子的可憐和無害的拍打, 真正的重點是在于如果這時有人恰到適宜地給這個生氣的孩子一把鋒利的尖刀,那么想必這個孩子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刀插進你的大腿里。
因為那是最原始的瘋狂。如同獅虎的猛獸激怒后倒數毛發的撕咬,灣鱷咬住獵物后無休止地翻滾,銀背按倒敵人后撼地的重錘——不會姑息任何代價。即使是他們在過程中會遇到生命威脅的瘋狂,恰如一只鱷龜咬住你之后就算你剁掉他的頭也不會松口的。
就連最普通的動物野獸都有這種兇性,向來被冠以暴戾的龍類在激發原始的情緒時會呈現出什么樣的狀態呢?
趙朗鈞覺得答案就在自己眼前,沒有任何的懷疑,因為那雙血淋淋下奪目的灼紅黃金瞳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就是這種瞳眸,暴戾而瘋狂,它應該出現在純血龍族的猙獰鐵面之下,而非是一個人類,因為那代表著龍族純粹而熾烈的‘殺戮意志’。
所以矛盾感又自然而然地升起了。
為什么對方沒有進攻?在踏進這間會議室的瞬間,對方就該不顧一切地帶來最慘烈的廝殺,要用濃烈的血涂滿空間的每一面墻壁。這種連龍類都要敬畏的‘殺戮意志’難道不代表著擁有者已經精神和思維完全地陷入了追逐死亡和血統的漩渦嗎?為什么他還能在對桌那么坐著, 眺望著自己?
在他進來的瞬間, 會議室的大門就無風而動了,轟然之中關閉, 帶起的風卻沒有追動絲毫杯蠟中的燭火, 內里和外面的世界在轟鳴中被隔絕, 有種刀子切斷了線的錯覺感。
“你是什么‘東西’?”
趙朗鈞看著對面的‘人’,自然而然地輕聲問出了這個問題。以他的見聞幾乎可以斷定對方不可能是正常的混血種,因為就連過去他狩獵過的最兇險的死侍都沒有這種令人渾身針扎似的恐怖感。
所以他本該發起的雷霆之勢的攻勢按下了,他選擇守望,觀察。
因為他從未見過這種扭曲怪異的東西,居然一時間無法評測他的威脅。
一把帶血的兇器放在了會議桌上,趙朗鈞去看,那是一把菜刀,但已經被血泥重新塑封了一遍,刀刃面上殘留著粉紅的物體。那把刀從樓底殺到了21一層的這里,居然沒有卷刃。這并非不可能,因為紙張也能切開人的喉嚨而不撕裂,更加堅硬的金屬的刀刃亦然,只要揮舞它的人速度夠快,難以置信的快。
這就是他的言靈嗎?趙朗鈞心想。
剛才進入會議室也是,他幾乎看不見對方的動作,畫面就像斷幀一樣閃躍了。
真是可怕的速度。但應該威脅不到自己。畢竟只要對方還屬于‘人’的范疇,他就是立于不敗之地的。
“...東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