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好久不見
愛因斯坦提出相對論說,將手放在熱爐上一分鐘就感覺度過了一個小時,和美麗的女孩相處一室一小時卻只感覺度過了一分鐘。
路明非還記得自己和陳雯雯走過的那條河畔路邊開著蒲公英的石子路,那時的他總覺得那條路太短,十分鐘的路程在抬頭頓足眨眼就流逝于那些瑣屑的話語里,總覺得再長的路也不夠他們走。
他也在那條路上白爛幻想過,自己如果有朝一日撞大運真的和陳雯雯在一起了,那么以后的日子豈不是因為相對論而飛逝如光?一轉(zhuǎn)眼下去就膝下滿堂,再一轉(zhuǎn)眼下去,就和她坐在輪椅上看夕陽了。或許那個時候的路明非總是想不到的,他珍惜如金的與女孩共處的時間,有朝一日會讓他坐立難安。
他親手用成長燒死了漫山遍野的青春和愛情,那片荒原自然長出了成熟和重逢,當他再度踏足那片山坡時,他是惘然又擔驚受怕的。惘然是因為一切都好像沒有改變,受怕是一切的確沒有改變,所以他想到了重新來過的可能。
列車上的每一分鐘對他來說都是度日如年,一分鐘有六十秒,六十秒的時間他們總是能說大約十句話的,每一句話路明非都需要思考,需要考量,不能說錯,卻也不能什么都不說。
“那是你的同學(xué)嗎?”陳雯雯問。
“是的,我們是同一級的,但不同系。”
“你同學(xué)是.俄羅斯人?剛才聽她中文的口語說得真好。”陳雯雯微微側(cè)頭小心翼翼地去看零的側(cè)臉,俄羅斯女孩特有的面部線條是藏不住的,那種美帶著一股柔和與深邃,十分有特色,但為了不冒犯她還是多問了路明非一句。
“我們學(xué)校中文算學(xué)分,很多人都選修了中文,那群人都是內(nèi)卷王,啥都卷,所以大家都會說中文。”
路明非這可不算瞎說,因為卡塞爾學(xué)院中文真的算學(xué)分,而且還不是選修,是必修。雖然好在不用再去重返雅思地獄,但代價卻是回家的時候嬸嬸他們總是追著路明非問在美國口語練得如何了,能不能跟老外流暢交流了,每每這種時候他都是滿頭大汗不知道怎么解釋。
零一直都沒有參與路明非和陳雯雯的“閑聊”,直到話題引到了她的身上,她才禮貌式地轉(zhuǎn)頭過來凝視陳雯雯。
“你好?我是路明非的高中同學(xué),陳雯雯。”陳雯雯發(fā)現(xiàn)對方盯著自己,也略微有些站不住了,主動踏前一步中間夾著路明非,伸手穿過路明非的手臂下,和零勉強握了握。
“零。”自我介紹相當簡短,也不存在什么區(qū)別對待就是了。
“零?”陳雯雯不是太懂這個名字的含義,到底是俄羅斯人名的音譯,還是她的中文名就是“零”。
“她的中文名就叫零,我們都叫得她這個名字,簡單又好記,她的原名太長啦,一口氣叫下來得累死人。”路明非解釋。
零很配合地點了點頭,淡然地撇開了視線看向地鐵窗外黑暗的隧道中流梭如影的白色燈牌。
她拒絕和陳雯雯交流。
“你們這次來北亰準備待多久呢?”陳雯雯見零似乎不太想說話,后退半步雙手規(guī)矩地放在了身前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