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八章 太湖盜
秦逍看了陳曦一眼,笑道:“少監(jiān)大人,柴山河自稱是受汪湯蠱惑唆使,卻不知道銀子流落何處,你信不信他的話?”
秦逍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向柴山河笑道:“柴山河,你也聽到了,少監(jiān)大人接下來要親自審問你,你應(yīng)該知道,紫衣監(jiān)的審訊方式和大理寺是不同的,都說京都刑部的那位盧部堂心狠手辣,我想紫衣監(jiān)的手段應(yīng)該不會遜色于刑部。”
“如此接下來就有勞少監(jiān)大人審問了。”看了費辛一眼,道:“費大人,你也辛苦了,等少監(jiān)大人審問過后,你再做筆錄,咱們先歇一歇吧。”
雨已經(jīng)停了下來,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山林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姜嘯春苦笑道:“終究是我太過糊涂,竟然將如此逆賊視為自己的心腹兄弟。”
姜嘯春點點頭,問道:“大人聰慧睿智,姜某實在是欽佩不已。不瞞你說,大人剛上山的時候,姜某見你年紀(jì)輕輕,心里還有些疑慮,現(xiàn)在看來,公主殿下當(dāng)真是慧眼如炬,派大人前來徹查此案,誰能想到,如歸離奇的作案手法,大人一天之內(nèi)竟然就破解。”
秦逍笑道:“費大人,你再這樣說,我可當(dāng)真了。其實也不是我有多聰明,昨日在食堂用飯之時,我就忽然想到山上一定有許多的泔水污物需要處理,隨即出門看過泔水池,味道餿臭無比,當(dāng)時就覺得有沒有可能是利用泔水將銀子運出去。之后只是按照這樣的猜測去驗證,想不到運氣很好,他們竟然真的是利用了內(nèi)庫的這個漏洞。”
秦逍抬頭看了看天空,神色再次凝重起來:“其實揪出內(nèi)奸并不算困難,困難的是如何找到失蹤的庫銀。臨山村那七戶人家負(fù)責(zé)將庫銀運出去,下山之后,必然會有人接應(yīng),如果能及時抓到那些扮作歹人的農(nóng)夫,還可以順著線索查下去,但那些人察覺
秦逍希望陳曦能有所收獲,而陳曦從屋里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個時辰之后的事情。
陳曦坐了下去,道:“他沒有說謊,此人確實是被汪湯說服,這才鋌而走險,如果不是這次東窗事發(fā),到今年年底,他們將卷走入庫進(jìn)來的最后一批銀子,便會全身而退。”
“每個月他都能拿到三四千兩銀子。”陳曦冷笑道:“這幾年下來,從內(nèi)庫盜出的銀子有一百多萬兩,他個人收到了近二十萬兩。”
“明白什么?”
陳曦道:“一個月二十兩銀子的餉銀,在大唐任何一支軍中都不是小數(shù)目。”
“參與盜竊,他每個月拿到的銀子比餉銀高出百倍出百倍都不止。”秦逍不無感慨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果然是大有道理。”
秦逍淡淡一笑,道:“他們也沒有想到杭州總管會突然接下了一筆大買賣,否則他們真的可能悄無聲息地逃匿。”頓了一頓,才輕聲道:“百萬兩銀子運出蘇州境內(nèi),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路途有關(guān)卡,過關(guān)的時候很容易就被查出來。少監(jiān)大人,依你之見,這批庫銀是否還藏在蘇州境內(nèi)?”
便在此時,忽聽門外傳來費辛聲音:“大人!”
費辛坐下后,向陳曦小心翼翼問道:“少監(jiān)大人,柴山河可有招供?下官還要將筆錄做完整。”
費辛皺起眉頭,隨即倒是如釋重負(fù)道:“雖然無法知道庫銀下落,不過倒也不是沒有收獲。”猶豫一下,欲言又止,還是沒有說出口。
慮,微笑道:“咱們來查案,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說出來,言者無罪。”
秦逍還沒說話,陳曦倒是率先問道:“費大人為何會如此肯定?”
陳曦頷首道:“確實如此。南洋諸國素來對我大唐的絲綢瓷器和茶葉青睞有加,特別是絲綢,南洋貨商每年都會從咱們大唐大量購買,一年也是有幾十萬匹絲綢賣給南洋那邊,不過從南洋過來的商賈也不少,他們的財力有限,很少有一個商人就能買走十萬匹絲綢,而且江南世家在對外貿(mào)易上,十分默契,有固定的的價格,保障能從南洋人那里賺取大額利潤,所以大唐與南洋的絲綢買賣,幾乎都掌握在江南世家的手中。”
陳曦明白過來:“你是說如果錢家卷入內(nèi)庫一案,就會早早通知汪湯這邊關(guān)于這筆貿(mào)易的消息?”
陳曦點點頭道:“費大人言之有理。錢家確實是僅有的幾個擁有實力謀劃此事的勢力,不過錢家的家財萬貫,百萬兩銀子對錢家來說雖然也不算小數(shù)目,可是卻也不值得他們堵上整個家族的性命鋌而走險。錢家不傻,這樣的大案,公主必定會不屑一切代價徹查到底,如果錢家卷入其中,最終必將難逃滿門抄斬的結(jié)局。而且江南世家都將公主當(dāng)做主子,公主是他們在朝中的依仗,盜取公主的內(nèi)庫,豈不是自掘墻角?”
陳曦和費辛對視一眼,竟是異口同聲道:“太湖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