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零章 棋手
圣人端著琉璃杯,凝視著杯中血紅色的葡萄酒,問道:“你是否也該向朕奏稟一下現在的情勢。上次你要朕頒旨調動神策軍平亂之后,你似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向朕奏明情況了。”
澹臺懸夜一怔,卻還是淡定道:“圣人龍體要休養,所以....
.!”
“朕現在已經養好了。”圣人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澹臺懸夜,問道:“澹臺,朕自有孕之后,許多事情都交給你去打理,因為朕不想太過疲累,影響到腹中孩子。這近一年來,你大權在握,無數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你是否已經迷戀了手中的權力?”
澹臺懸夜眉頭鎖起。
今日圣人的言辭明顯有些不對勁。
“朕在那張椅子上坐了二十年。”圣人幽幽嘆道:“日月乾坤,唯我獨尊。朕已經習慣了那種掌控一切的滋味,更喜歡那種味道。你應該知道,為了那張椅子,朕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澹臺懸夜道:“圣人永遠是圣人,那張椅子也永遠屬于你。”
“但朕覺得,你似乎已經習慣了發號施令,也似乎真的將朕當做了傀儡。”圣人淡淡一笑,搖頭道:“你是否覺得近一年來朕對你唯命是從,是真的畏懼你?”
“臣不敢!”澹臺懸夜一雙眼睛變得銳利起來,道:“圣人是天子,不會畏懼任何人。”
圣人點頭道:“不錯,朕是天子,只有天下人畏懼朕,朕豈會畏懼任何人?”卻是抬起手,向澹臺懸夜招了招,澹臺懸夜猶豫一下,上前幾步,走到案邊。
“朕告訴你,朕要給,你就拿著,朕不想給,你不要搶。”圣人目光卻也變得犀利起來:“朕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傀儡!”
澹臺懸夜被圣人銳利的眼睛盯著,竟然生出一種
異樣之感。
他說不上那是什么感覺,但卻有一種全身赤裸站在對方面前之感,自己似乎沒有任何隱秘。
他竟然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承運......在哪里?”澹臺懸夜環顧四下,最近一段時間圣人一直親自照顧孩子,但此刻卻不見孩子在附近。
圣人卻沒有回答,只是道:“神策軍是否已經到了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