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喜歡人，不是什么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老爺子，我就這么一個喜歡的人，您非得要了孫子的命嗎。”陸霆川雙眼通紅，讓人看了心顫。

    “那可是您的親曾孫女！”

    厲老爺子隨口說的一句話，宛如當場給了陸霆川幾記悶棍。

    厲老爺子好笑地看著陸霆川僵硬的臉：“那個叫沈清的女人跟你媽沒什么區別，生出來的孩子，難道你還想讓那個孩子成為第二個你嗎？再說了……你說是我殺死的，你見我動刀了嗎？”

    比起殘忍，陸霆川絕對第一，哪怕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可那個孩子是他嘴里喊著愛的女人懷的，他當時是怎么做到心不慌眼不眨的把那個孩子扔到裝著福爾馬林的標本器械里去的？

    陸霆川知道他沒什么資格去質問厲老爺子，厲老爺子是推波助瀾，醫院里的醫生是遞刀，而真正的劊子手是他陸霆川。

    愛是忠心是責任是尊重是寵溺是偏愛是唯一，可他給了沈清什么？是無止境的痛苦和折磨，是整晚的恐懼，是哭瞎眼睛的雙眼。

    “包括厲家的一切你也不要了？”厲老爺子沉聲問。

    走出厲家老宅的時候，天上落起了小雨，陸霆川抬頭，一滴雨剛好落進他的眼睛里，順著眼角滾出來竟然還是熱的。

    他從五歲就到這里，一住就住了二十五年。

    而現在說放棄就放棄，有不甘和遺憾嗎？

    其實也不是非要不可。

    “老何，我做錯了嗎？”

    是說的沒錯，但做錯了，只是沒人敢指正，就任由事情發生，這遭殃的還是無辜人。

    老管家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心里堵著的話問了出來：“老爺子，你是真的打算放棄二少了嗎？”

    許久后，李厲老爺子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厲景深沒救了，陸霆川還有得救。”

    “厲景深失去沈知初后他還有屬于自己的厲氏，但你想想陸霆川還有什么？這些年他一直在為老厲氏辦事，要想放棄繼承厲家那就是一無所有。”

    厲老爺子閉上眼睛：“再小的螻蟻都有尊嚴，就別說還是個人了，恨都恨上了，能走到最后嗎？我讓他們別碰感情，一個個不聽，這最后受傷的是誰？害人害己。”

    他不由想起厲老爺子的妻子，老夫人。

    死時不過三十五歲的年齡，老夫人一死，厲老爺子就徹底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