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雙手抱懷，看著了塵道：“我才不信你只是偷了一本書而已，你一定還干了什么別的，才讓人家臉盲都能記住你！”

    他空落落的碗里白菜肉餡兒的餃子一個不剩，連餃子肉湯都喝光了。

    “師父！你住哪里呀？”小凈空問。

    “哦。”小凈空說道，“不是啦，我是想問問你住在哪里，我要是想見了就去找你！”

    小凈空歪頭看向他，說道：“所以師父這次會在盛都待很久很久嗎？我在盛都上學，也不知要上多久。”

    他究竟是誰？

    他是燕國人嗎？如果是，為何又去昭國做了和尚？

    小凈空呼哧呼哧吃完了，捧起小碗來，將湯汁也咕溜咕溜地喝光了，一滴不剩。

    長得比在廟里圓潤了，也不像人家平日里沒好好喂你啊。

    了塵撇嘴兒。

    從前在寺廟可是吃一路漏一路，漏得滿桌都是。

    小凈空眼珠子滴溜一轉，對了對小手指：“嬌嬌，我還能再吃一盒千層酥嗎？”

    就這一碗餃子皮還是看在他和小郡主瘋玩消耗了體力的份兒上才讓吃的。

    小徒兒，快念經啊，快講道理啊，快用你的三寸不爛小舌說暈你對手啊，你不是可以從天亮說到天黑么？

    了塵：“……！！”

    顧嬌摸了摸他圓滾滾的小肚皮，本來還想看看他能不能吃一小塊，還是算了。

    幾人在攤子上坐了一會兒，隨后才起身去大街上散步給小凈空消消食。

    小凈空依舊最粘顧嬌，可了塵的到來能讓人感覺到他的開心。

    小凈空停下小腳步，回頭望向他：“可是師父，你還沒問我住哪兒呢？”

    小凈空說道：“我現在是住國師殿！等過幾天我可能就回書院了！我上課是在凌波書院的神童班，吃住是在隔壁滄瀾女子書院的玲瓏閣！”

    了塵笑道：“好，為師記住了。”

    蕭珩說道：“我們也回去吧。”

    小凈空摸了摸圓滾滾的小肚皮，眼底閃過小糾結。

    他吃了好多東西，是個小胖墩了，不能累壞嬌嬌！

    “你好重，你改名叫小秤砣好了。”

    “我是大人，那你是承認自己是小孩子了？”

    “……沒有，我是大人，你是老人！”



    巷子里，了塵并未走遠，他靜靜地佇立在黑暗之中，眺望三人遠去的背影，聽著“父子倆”斗嘴的聲音。

    凈空很幸福。

    ……

    半輪明月高高懸掛在星河之上。

    與盛都各處的繁華絡繹形成鮮明對比，這里格外荒涼。

    了塵來到一座被查封的府邸前，他定定地看了良久，拾階而上走到大門前。

    門上還有血跡。

    他抬眸望著頂上早已裂開并且裹滿了蜘蛛網的牌匾，指尖動了動，似是想摘下來擦干凈，卻到底忍住了。

    他落在了一片滑膩的青苔之上。

    他從容地自青苔上走了過去。

    唯一沒被雜草侵襲的是了塵腳下的一片漢白玉大圓臺。

    四周太靜了。

    了塵走了幾步，在圓臺的正中央停住。

    “出來吧。”他說。

    “什么時候發現的？”顧嬌來到他身后，“明明我很小心。”

    顧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吐出嘴里的雜草，問道：“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誰？”

    顧嬌想了想，說道：“上次在關山，你一定是一早認出了我的，就不知第一次在鄉下你是不是也是故意掉進陷阱等我去救的。”

    顧嬌走到他身側，扭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此時的情緒又與曾經的不大一樣。

    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種無形的氣場之中。

    “好，姑且信你。可你為什么要裝作不認識我？”顧嬌問。

    了塵正色道：“我這人不習慣與人打交道，陌生人的相處比較自在，不然你們俗家人總是與我來往，我嫌煩。”

    可接下來的問題，顧嬌就需要他誠實回答了。

    “練武場。”了塵說。

    顧嬌轉過身來，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側臉：“連這兒是軒轅家的練武場你都知道，你與軒轅家到底什么關系？別說沒關系，你教我的槍法是軒轅七式，我已經知道了。”

    顧嬌道：“你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也沒關系，畢竟你不是我什么人，你可以不對我說你的事情。那么我換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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