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風來了
朱砂神情森寒,她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不知疲倦,一拳又一拳,不斷把自己擊打到高空,自己的符箓哪怕用完,似乎也有著一戰之力……這樣的一位修行者,就是所謂的琉璃山星君?
不……不合理。
哪怕真的是星君,戰力如此之弱,具行也絕不會選擇與他同謀,這次浴佛法會的竊火叛變,乃是極大的“恥辱”,靈山有所防備,具行決意行事,便不可能留有后患。
心念翻轉之間,朱砂攥掌為拳,擰腰將一雙拳頭掄砸而下,與風災狠狠對撞在一起,兩人炸開一大截距離,翻滾到極高高度的女子,素手一抓衣襟,將漆黑云紋大袍直接抓得拋飛,露出一套纖細貼身的紅色甲胄,大袍內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符箓,此刻無數亮光此起彼伏,她翻轉之后頭朝大地,雙腳踩住懸至空中的衣袍,像是踩在了一團漆黑烏云之上,符箓爆碎的氣流轟擊在朱砂的靴底,將她狠狠投擲而出,這位紅甲女子的雙手極快的結印,她的口中呵氣如雷,無數梵語化為禁咒,一瞬之間化為閃電,鑿向被反擊力轟向大地的那襲黑袍——
風災的神情一片漠然。
通過那飄搖的黑袍,望向他的五官,能夠看到的,就只有一片空虛,雙眼的眼窩深陷,看不清真實的面容,他的動作不慢,但在此刻疾如雷霆的紅甲朱砂面前,就像是陷入泥沼中的蝸牛,“艱難”抬起雙手。
朱砂瞬間便掠過了數十丈,從高空到大地,她一只手握住自己的小臂,被握住的那條手臂緩慢伸直,五指攤開,火燒云一般的烈焰在白皙小臂上蔓延波及,灼燙著小臂曲線起伏的那枚紅甲護腕,禁咒完成的剎那,大地上倒扣的那座大鼎拔地而起,釘入地面的銀針,飛劍,“近水樓臺”里大大小小數十件的寶器,從風災的后背之處奔掠而來
,如一條大河!
前后俱是死路。
仍在“下墜”的風災,瞳孔似乎亮起了一些光芒。
像是惘然。
像是困惑。
更像是一張白紙……空白,空虛,無所謂,不在意。
直到朱砂的掌心按在他的“胸膛”,銀針穿透他的“后背”,飛劍刺入他的“肩胛骨”,他的眼神才徹底的亮起,那團藏在黑袍里如風一般捉摸不透的面容,終于發出了一道微弱的聲音。
輕輕的,“呵”的一聲。
是嘲諷。
朱砂瞳孔收縮,收手不及,她一瞬間便按穿這件黑袍,而銀針穿透風災“后背”,并沒有傳來入肉的阻塞感,反而直接穿過黑袍,那道飄移的,先前還拳拳勢大力沉的身影,此刻就像是一張隨手可捏碎的白紙,前后的兩記殺招,在打穿黑袍之后……所襲殺的對象,便不再是之前的風災。
“近水樓臺”的洞天物件,每一件都受主人心意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