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零章 國有國法
衛(wèi)老爺尚未接過玫瑰糕,便聽得馬蹄聲響。
江南王母會聲勢一度浩大,雖然目前為止王母叛軍只在蘇州境內(nèi),但誰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會進入杭州。
來騎到得近處,放緩馬速,早有人大聲斥道:“好大膽子,神策軍押送囚犯,閑雜人等立刻退開。”
游擊將軍見對方看到官兵押送囚犯,不退反進,毫無懼色,便知道多少有些來頭,咳嗽一聲,沉聲道:“神策軍游擊將軍沈度在此,你們是什么人?”
“大理寺?”沈度皺起眉頭。
神策軍雖然不必龍鱗禁衛(wèi)那般高高在上,卻也是衛(wèi)戍京都的帝國精銳,這支帝國精銳非但不會將地方上各路兵馬放在眼中,就算是京都的一些官員,神策軍也是不放在眼里。
“沈?qū)④姡@是什么情況?”費辛向車隊一指:“這些都是什么人?”
“叛黨?”費辛追問道:“什么地方的叛黨?”
費辛道:“所以將軍這是將他們押到杭州城審訊?”
費辛淡淡一笑,問道:“沈?qū)④姡都闻d衛(wèi)家,可有逮捕令?杭州刺史的手令或者杭州長史的文書都可以。”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費辛肅然道:“我大唐又不是蠻夷,自有律法可依。嘉興衛(wèi)家謀反,自然要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其罪,即使有了證據(jù),派兵拘捕,也是需要地方官員的拘捕文書,總不能想抓誰就抓誰
沈度冷笑道:“有沒有抓捕令,似乎也輪不到費大人過問。”
衛(wèi)家父子聽得清楚,雖然覺得一個大理寺官員絕無可能與神策軍相抗,但費辛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確無疑是救命稻草,那中年人已經(jīng)大聲叫道:“大人做主,我們是被冤枉的,求大人主持公道!”
神策軍見狀,也不客氣,有人拿起馬鞭子,對著囚車?yán)锩娉榇蜻^去,沒有馬鞭的挺起長槍,想囚車?yán)飦y刺過去,大聲叫罵。
“首先自然是要看看他們的罪證。”費辛道:“沈?qū)④娂热徽f他們謀反,自然有證據(jù)在手,那么就勞煩將軍拿證據(jù)出來看一看。如果證據(jù)確鑿,再請將逮捕令拿出來,手續(xù)齊全的話,本官再去杭州城處理此案。”
“沈?qū)④娔且詾楸竟俨×耍俊?br/>
“病了!”沈度很認(rèn)真道:“不但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得很重,否則怎會說出剛才那樣的胡話。”向左右神策軍官兵笑道:“弟兄們,這位大理寺的費大人要咱們拿出逮捕令,還要親自過問此案,你們說咱們怎么辦?”
一名將官沖著費辛大聲道:“費大人,聽說你們大理寺都已經(jīng)十幾年不曾辦過案子,大理寺的官員練就了兩門功夫,一門是站著能睡覺,一門是躺著能吃飯,不知道是真是假?”
“費大人,你們還記得如何辦案嗎?”有一人嘲諷道:“要不要將大唐律捧在手里,免得忘記了律法,自己辦差了差事。”
沈度臉色冷下來,淡淡道:“費大人,你可知道,神策軍也是奉了圣旨,前來江南平亂。嘉興衛(wèi)家謀反,是叛黨,神策軍肩負平叛之責(zé),自然要將他們逮捕拘押,此事你們大理寺最好是不要插手。安興候在杭州城正等著我們逮捕叛黨回去,你若是耽擱了我們行程,我們無所謂,可是安興候知道,未必會放得過你。”
沈度笑道:“少在這里危言
神策軍官兵也不再管費辛,趕著囚車?yán)^續(xù)前行。
費辛臉色冷峻,沉聲道:“沈?qū)④姾蜕癫哕娬娴牟粚⒋筇坡煞ǚ旁谘劾铮俊?br/>
隊伍繼續(xù)往前走出了不到十里地,忽聽得又是一陣馬蹄聲響起,從側(cè)后方傳來,沈度皺起眉頭,只以為是費辛陰魂不散,再次追上來,扭頭望過去,卻是臉色驟變。
“將軍,不好!”有人驚呼出聲:“有大隊兵馬殺過來!”
“傳令下去,所有人準(zhǔn)備戰(zhàn)斗。”沈度臉色驚駭,在杭州地面上,除了杭州營和神策軍,又怎會出現(xiàn)這樣一隊兵馬?
神策軍官兵迅速列陣,那隊兵馬很快就追上來,隨即將押送的隊伍團團圍住。
他心中詫異。
自己的記憶之中,似乎從沒有聽說過大唐還有這樣一支兵馬存在,大唐什么時候多了忠勇軍這樣一支編制?
費辛騎在馬上,不過在他身前,卻有一名灰色甲胄的年輕將官,腰佩一把刀鞘通體漆黑的大刀,胯下是一匹全身黑亮瞟肥腿長的高頭大馬,那盔甲似乎大了一些,穿在年輕將官身上并不算合身,而那匹高頭大馬更是神峻異常,與年輕將官略顯單薄的身體也不是很協(xié)調(diào)。
“秦大人,他就是領(lǐng)隊的游擊將軍沈度。”費辛指向沈度,向那年輕將官道:“他剛才說,神策軍就是大唐律法,他就是大唐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