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全今日是來詢問上官燕病情的。

    張德全聽完心中大喜，忙回宮去向國君稟報上官燕的好消息。

    若說原本她們還存了一絲僥幸，認為上官燕是在嚇唬她們，并不敢真與他們同歸于盡，那么眼下上官燕的蘇醒無疑是給她們敲了最后一記警鐘。

    入夜。

    顧嬌與蕭珩商議過了，小凈空如今是他的小跟班，最好與他待在一起，等上官燕“恢復”到可以回宮后，他再找個由頭帶著小凈空住到國公府去。

    反正皇長孫沒幾個月活頭了，他的“遺愿”國君都會滿足的。

    二人談完話后去了姑婆那邊。

    顧嬌嘴角一抽，您這也忒有姑爺爺的自覺了啊……

    顧嬌將顧承風一并叫上，坐上馬車去了國公府。

    有關自己的身份，顧嬌交代的不多，只說自己本名叫顧嬌，是昭國人，什么侯府千金，什么護國郡主，她一個字也沒提。

    安國公本是上國權貴，可他既然在意顧嬌，就會連同顧嬌的長輩一起尊重。

    安國公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馬車，當顧嬌從馬車上跳下來時，整個夜色都好似被他的目光點亮。

    莊太后看了他一眼，被顧嬌背下了馬車。

    莊太后：皮糙肉厚的還想嬌嬌背，自己走！

    安國公在扶手上寫道：“未能親自相迎，請二老海涵。”

    莊太后斜睨了她一眼：“不用你翻譯。”

    顧嬌又對安國公道：“姑婆很滿意你！”

    “哼！”莊太后鼻子一哼，氣場全開地進了院子。

    莊太后面無表情道：“你當初都沒問哀家，六郎怎么樣？”

    一秒閃出屋子。

    “姑婆！姑爺爺！”

    莊太后剛偷摸出一顆蜜餞，嚇得手一抖，差點把蜜餞掉在地上。

    你從前沒這么吵的！

    但聞到二老身上無法遮掩的金瘡藥與跌打酒氣味，二人的眸光又暗下來了。

    莊太后渾不在意地擺擺手：“那天下雨摔了一跤，沒事兒。”

    顧琰微微紅了眼。

    “行了行了，這不是好好兒的嗎？”莊太后見不得兩個孩子難受，她拉了拉顧琰的衣襟，“讓哀家看看你傷口。”

    莊太后確實沒在他的胸口看見傷口，眉頭一皺：“不是手術了嗎？難道是哄人的？”

&r />     顧琰眼神一閃，夸張地倒進莊太后懷中：“對呀我還沒手術，我好虛弱，啊，我心口好疼，心疾又發作了——”

    確定了，這小子是活了。

    他用指尖比劃了一下，“擦了疤痕膏，都快看不見了。”

    顧嬌與安國公坐在廊下納涼，安國公回不了頭，但他就算只聽里頭吵吵鬧鬧的聲音也能感覺到那些發自內心的歡愉。

    景二爺與二夫人時常會帶孩子們過來陪他，可那些熱鬧并不屬于他。

    他無數次想要在無盡的黑暗中死過去，可那個憨憨弟弟又無數次地請來名醫為他續命。

    顧嬌看了看，問道：“你在想事情嗎？”

    “在想什么？”顧嬌問。

    那種心底的動容是相通的。

    安國公忙寫道：“你別誤會，我不是拿你當音音的替身。”

    我現在沒辦法告訴你實情。

    待到一切塵埃落定，我一定開誠布公地告訴你。

    尤其是顧琰。

    姑婆毫無靈魂地癱在椅子上。

    安國公該歇息了，他向眾人辭了行，顧嬌推他回院子。

    到了安國公的院子門口時，鄭管事正與一名侍衛說著話，鄭管事對侍衛點點頭：“知道了，我會和國公爺說的，你退下吧。”

    鄭管事在門口徘徊了一下，剛要往楓院走，卻一抬頭見安國公回來了。

    國公爺用眼神詢問他，出什么事了？

    顧嬌將信接了過來，打開后鋪在安國公的扶手上。

    信上寫明了慕如心想要自己回國，這段日子已經夠叨擾了，就不再麻煩國公府了。

    萬一慕如心真出什么事，傳出去都會怪罪國公府沒善待人家姑娘，竟讓一個弱女子獨自離府，當街遇害。

    哪知就跟蹤到她去了韓家。

    鄭管事看向顧嬌道：“回少爺的話，進去了。咱們府上的侍衛說，她在韓家待了小半個時辰才出來，然后她回了客棧，拿上行李，帶著丫鬟進了韓家！一直到這會兒還沒出來呢！”

    鄭管事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聽說韓世子的腳被廢了，她可能是去給韓世子做大夫了！這人還真是……”

    “隨她吧。”顧嬌說。

    安國公也無所謂慕如心的去向，他寫道：“你留意一下，最近可能會有人來府上打聽消息。”

    鄭管事的腦袋瓜子是很靈活的，他當即明白了國公爺的意思：“您是覺得慕如心會向韓家告密？說少爺的家人住進了咱們府里？您放一百個心！別說她壓根兒猜不到，就算猜到了，我也有法子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