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膽子好大，要弒君么？”

    西門文通披了兩重鐵甲，外面還罩了一件櫜鞬服，手持步弓，意氣昂揚。

    說實話，就他們武備精良的程度，可能遠超城外的定難軍。

    天子對神策軍，一直挺厚道的。賞賜之豐厚，足以讓各鎮衙軍眼紅。即便這會諸州貢賦斷斷續續，朝廷財用頗為不足，依然竭盡全力供養已增長了七萬余人的神策軍。

    圣人剛返回長安時，一共五萬四千人，全是在蜀地招募的。后來各刺史、節帥、監軍上任，派神策軍兵將護送，少則三百、五百，多則兩千，前后送出去兩萬多人，散布到了全國各個方鎮。

    人少了，自然要重新編練。但最坑的是，朝廷依然招募長安市人入軍，這些人領賞賜領得很勤，但心思油滑，膽氣不足，根本不想打仗。給他們再好的裝備，也是白搭！

    于是乎，朝廷派出神策軍將領，分赴各鎮募兵。淄青、天平、泰寧、武寧、河東、宣武、義武、義成等鎮皆有，前后募了兩萬人回來。

    整個募兵工作在去年年底前完成，上個月開始進行訓練。

    西門文通手底下的那千人，原本都是義武鎮的河北士卒，新補充的兩千人，有諸部黨項，也有武寧軍的徐州兵。他還是很有想法的，嚴格訓練，對偷奸耍滑之輩絕不容忍，因此捧日都的戰斗力在禁軍之中名列前茅。

    “嗖！”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么，一支羽箭射出，擦著西門文通的臂膀，沒入了一名軍士的胸口。

    “有人要弒君！”

    捧日都的軍士們大聲鼓噪，紛紛拈弓搭箭，朝對面射去。

    他有些惱怒，一是因為對面居然敢下手偷襲，二是因為——我還沒下令呢，怎么軍士們就紛紛還擊了？這什么紀律？！

    圣人一驚，下意識起身連退。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里已經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歷史上死得很蹊蹺的幾位祖宗。

    幾名身材魁梧的軍士上前，如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把住皇帝臂膀。被拉著過來觀賞斗雞的嬪妃、皇親們臉色煞白，幾以為又發生什么血腥政變了。

    大明宮外的廝殺漸趨慘烈，雙方都打出了真火，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增援過來。

    皇帝臉色青白，額頭虛汗直冒，幾次欲問話，都被韓全誨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