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唐倉鎮(zhèn)
今日天色有些陰沉,散關外的深谷幽澗籠上了一層霧氣,反倒更添神秘之感。
這地方,適合品茗、論道,修個避暑山莊,頤養(yǎng)天年。
這里注定了鐵馬秋風,而不是明月清泉。
李唐賓穿著戎服,立在一棵松樹下,神色冷毅。
定難軍系統(tǒng)內,唯一讓李唐賓有些忌恨的,大概就是新泉軍都虞候范河了。或許范河自己都忘了,但李唐賓依然記得,當初在富平時,他大嘴巴直說自己“稀松無比”,不能打,讓他臉紅得像猴屁股一樣,引以為恥。
黃花川在黃牛嶺之南,附近曾經有個黃花縣,已廢。但縣廢了,不代表人沒了,事實上這里還是有個不小的村落的。
李唐賓自然要感謝楊晟的跋扈了。黃牛嶺地勢險要,黃牛寨也修得挺堅固,若強攻,死傷可能會很大。
唐倉鎮(zhèn)東北就是黃花川谷地,即天柱軍屯兵的地方,地勢相對開闊,可以容納兩軍數千人交戰(zhàn),但唐倉鎮(zhèn)的鳳州兵很顯然不會出來了。
“符十將!”李唐賓突然喊道。
李唐賓見他氣息平穩(wěn),神色沉凝,暗暗點頭。
但符存審看起來比他們沉穩(wěn)多了,而且武勇方面也不差,這就有了當大將的基本素質。不過還需要磨練磨練,更需要戰(zhàn)功——驕兵悍將,風氣如此,沒戰(zhàn)功如何能壓制別人?
“末將遵命!”符存審絲毫不討價還價,也不拖泥帶水,直接應下。
符存審騎在一匹馬上。山路崎嶇,無法縱馬馳騁,王建及跑到前頭,親自給他牽馬。
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隊正,但功名之心非常熱切。這一切的肇始,就源于夏州帛練行的眼花繚亂。
出征前的那段日子,符存審在大帥身邊待了些時日,親眼看到了大帥是如何驅使草原勇士的。
然后公正嚴明,慷慨大方,賞賜不斷。
大帥遇到這種冒犯,往往一笑置之,稱贊其本事,讓諸部頭人不許處罰,最后還給予賞賜。有些時候,還讓白日冒犯他的勇士夜間在帳外充作守衛(wèi),以示信任。
符存審在旁邊默默學習著。如何用人,如何驅使人,是一門大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