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攻于此
(暫時不要點開,稍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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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8年6月下旬,潘帕平原已經(jīng)正式進(jìn)入了冬季時分。
弗朗哥鎮(zhèn)(即后世的拉斯弗洛雷斯小鎮(zhèn))外面某個隱蔽的小土溝內(nèi),一身南尼德蘭雇傭軍打扮的伊尼戈左手扛著一枝火槍,右手輕撫腰間的重劍,目光灼灼地掃過一票站在自己面前的牛鬼蛇神:其中有高喬人,有東岸刑事犯人,有情報總局的探員,還有很多來自東方的土匪或邪教分子(楊亮對此一定很不陌生),總之是個大雜燴,人渣集中營。
正常人待在這群兇焰昭著的土匪群中,恐怕早就兩股戰(zhàn)戰(zhàn),坐立不安了,不過伊尼戈卻安之若素,習(xí)以為常,甚至當(dāng)他目光每掃到某個人時,有些人還下意識地避開和他的對視,由此可見這廝也不是什么好鳥,不然焉能震懾得住這幫兇人。
當(dāng)然了,伊尼戈在潘帕平原上名聲這么大,讓很多人聞風(fēng)喪膽,但仍然有和他有些不對付的,比如某個諢號“一吊三”的前清國土匪。
“一吊三”原名吳翼飛,清國綠營小軍官出身,甚有勇力,駐守江北揚州府一帶。在上次東岸大軍出動去江北擄人的時候,全軍潰散,這廝直接被抓了俘虜,然后因為表現(xiàn)良好,多次帶路,因此獲得了減免勞役刑期,移民東岸本土的獎賞。再后來,不甘心在巴西高原上土里刨食的吳某人,又想辦法報名登上了前往潘帕平原的移民船,成功混跡于草原之上,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這次國家情報總局的盛德鴻盛處長策劃針對弗朗哥鎮(zhèn)的攻擊行動,也把“一吊三”吳翼飛和他那五六個臭味相投的老兄弟給召集了過來,讓他們歸屬于伊尼戈指揮,這多多少少讓自認(rèn)為實力不錯的吳翼飛很是不滿。
啊,對了,忘了介紹吳翼飛“一吊三”這個諢號的由來。這個一吊三是南通州人氏,家境富裕,少年時就勾結(jié)一群惡少為禍鄉(xiāng)里。揚州府因為地處要沖前線,歷來局勢緊張,因此如一吊三這類孔武有力的鄉(xiāng)間流氓便被征募為了地方團(tuán)丁,這更是方便了這伙人魚肉百姓。不過一吊三狂吃濫賭、勒索搶劫,卻從不糟踐良家婦女,每逢有生理需求時,便去鎮(zhèn)街的窯子里去解決。按照當(dāng)?shù)匾?guī)矩,叫一次窯姐需要一吊錢,但他卻額外大方,每次都比別人多付三十文,聲稱窯姐也不容易,這是給她們的體己錢,因此一來二去別搏了個“一吊三”的諢號,倒也在十里八鄉(xiāng)迅速揚名了。
“臭小子,這里是伊尼戈老大的地面,能任憑你小子走平道嗎?”看見吳翼飛態(tài)度不是很恭敬,居然和伊尼戈大大咧咧地對視著,且目光里隱隱有那么一絲挑釁的意味,一位緊跟他的前山東聞香教教徒便怒了,出言怒斥道。
“是肉皮子發(fā)緊了吧?”
“看你細(xì)皮嫩肉的,老子一巴掌能打進(jìn)地里。”
“年輕人,你倒大霉了,正如同上帝不會庇佑海盜一樣,同樣也不會庇佑你的。”
嘍嘍們七嘴八舌地嬉笑怒罵了起來,令吳翼飛和幾個老兄弟一時間有些憤怒,差點就發(fā)作了起來。不過在聽到一位穿著便服的國家情報總局官員咳嗽了兩聲后,所有人都明智地閉上了嘴巴,仿佛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只留下一群看不清形勢的高喬人傻傻地愣在那兒。
這個國家情報總局的官員是前順軍將領(lǐng)蔡華澤之子蔡祖,赫然是一副大塊頭的身板,一身獵裝緊緊包著鼓鼓囊囊的腱子肉,寬寬的牛皮腰帶上,一側(cè)插著一枝1633型燧發(fā)手槍,另一側(cè)則是帶鞘的匕首,兩腿叉立,如同一尊黑鐵塔一般。
蔡祖這份尊榮,說起來一點也不像那種穿著黑皮,整天以分析情報、撰寫報告為主的國家情報總局的人,倒更像是那些憲兵司令部轄下的赳赳武夫們。蔡祖這會咳嗽了兩聲,制止了一場潛在的內(nèi)訌,然后又努了努嘴,示意伊尼戈趕緊的上來給大伙將將接下來該怎么行動,因為離預(yù)定的出發(fā)時間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伊尼戈點了點頭,也不在推辭,開始講了起來,且一邊講一邊分配任務(wù),誰吸引火力,誰猛沖猛打,誰搜羅物資,誰控制人員,誰在外圍警戒,都落實到了每個人的頭上,條里清清楚楚,不愧是當(dāng)過雇傭兵的人物。
眾“土匪”們聽得也很認(rèn)真,不時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當(dāng)然也有不是很清楚自己職責(zé)的,便伊尼戈發(fā)問,伊尼戈也不嫌麻煩,一一向他們解釋了清楚。如此三番之后,上午八點鐘,所有前期準(zhǔn)備工作都做好了,眾人便一聲唿哨,翻身上馬朝弗朗哥鎮(zhèn)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