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感悟與送行
凌亂的戰場之上,殘肢斷臂遍地。
伴隨出擊的陰山蕃部牧人老老實實充當起了輔兵的角色,打掃戰場。
尸首歸攏在一起,這個天氣挖坑埋人太麻煩了。他們分出一部分人手,去附近的樹林里撿拾枯枝、砍伐枯木,打算把尸體全部燒掉。
受傷未死的韃靼人哭泣求饒。但出擊的多為黨項人,聽不懂突厥語,直接上去補一刀,倒也算痛快。
受傷、倒斃的馬匹被就地宰殺,馬革粗粗處理之后收起來,這是軍用物資,要上繳的。肉可以吃掉,這會已經有人在埋鍋了,輔兵們去附近的河里鑿冰取水,準備燉煮馬肉。
邵嗣武被眾星拱月般圍在一起,滿臉笑容。
甚至就連夏三木等大將都過來夸贊了幾句。他們都是沙場老將了,如何不知怎么回事?
王子射人先射馬,賊騎摔落馬下,按理來說確實可能摔死。但你看到地上厚厚的積雪了么?嘿嘿,看破不說破。反正邵家大郎今天的表現也不錯了,十三歲的少年,第一次真刀真槍與人拼殺,何必過苛呢?
“今日俘斬幾何?”興奮冷卻之后,邵嗣武問道。
符彥超連找好幾人,問了一下,回來后說道:“斬首三千余,俘獲怕是上萬了,牛羊馬匹等雜畜不下二十萬。”
“沒有全逮到?”
“逃跑當然要分好幾路了,不可能全往一個方向跑。夏都頭已經遣人搜索追擊了,可能還有斬獲。”
“陰山韃靼算是完了吧?”
“應是完了。”符彥超說道:“主力在陰山一帶崩了。諾真水以及咱們腳下這片,除了少數留守的精壯,都是老弱殘兵罷了。阿布思玩的這一手,算是玩砸了。”
“那邊是什么人?”邵嗣武突然指著一群被送上馬車的婦孺,問道。
“阿布思的可敦、閼氏和女兒,按照草原規矩,都是大王的女奴,任憑大王發落。”
邵嗣武點了點頭。就像鵑娘,李仁美之女,理論上也是父親的女奴戰利品,但被收作義女,由王媵裴氏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