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三十三:絕戶
“薛大爺,皇上手下那么多心腹臣子,難道他們不會給皇上說?”
“你懂甚么?要不說你們一個個狗屁不通,也不多讀些書……爺這些年,讀的書可海了去了!”
“喲!咱們如何能同薛大爺你比?你老人家是文曲星下凡,一肚子墨水,連庚黃也比不得你!”
“去你娘的!爺如今知道那是唐寅,球攮的,還敢拿爺取笑,想臊爺的面皮?”
“不是不是不是……我哪敢吶……我的意思是說,得虧那唐寅死的早,不然聽到薛爺您給他取的名字,他非得改了那破名兒換成薛爺起的名不成!薛爺,你倒是給咱們說說,皇上怎么就成了可憐人了?他那些臣子,還敢瞞著他?”
“這君是君,臣是臣。莫說皇上,便是咱們這些做主子的,難道對自家府上的事都清楚?那群野牛攮的下流種子,還不是一個個挖空心思瞞著爺,欺上瞞下,誆騙主子的銀子?想當初豐字號……嘿!算了算了,不扯這些有的沒的了,不過是些沒卵子的破爛事,不是甚么正經大事,隨他們去罷。”
“薛爺,你是皇上的拜把子兄弟,正經國舅爺,就不同他老人家說說這些?”
“說你娘個腰子!叫他知道平康坊的窯姐兒都換去別家,不在平康坊了,往后爺們兒到哪去高樂?那些官兒們也都不是好人,各有各的花花腸子……不說這些淡鳥話了,咱們走,清風樓尋樂子去!今兒你們薛祖宗請東道,嘎嘎嘎!”
……
“皇上,怎不攔下他,問個明白?”
賈薔以目示意寶釵莫要出聲,直到薛蟠領人離去后,寶釵驚怒羞憤之余,問起賈薔來。
賈薔見她羞恨交加的表情,笑道:“你急甚么?我都沒這樣生氣。”
話雖如此,卻對角落里侍奉的李春雨道:“讓人跟上去,查清楚清風樓的根腳。另外,京城肯定不止一家清風樓,今天晚上朕要知道,到底有幾家在朕的眼皮底下弄鬼。”
李春雨躬身應喏,轉身出去。
等他走后,黛玉好奇的看著賈薔道:“你果真不氣?”
賈薔“嘖”了聲,笑道:“君與臣,本來就是既統一又對立。老薛方才比喻的很恰當,便是府上的主子奴才間,也是差不離兒的事。誰若想著臣子、奴才都是大公無私一心一意效忠皇上、主子,那才是想瞎了心。
只要別越過底線,慢慢博弈就是,看誰手段更高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