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夢地府
敲定了行程,第二天清早,李閻專門打驛站租了一輛馬車,和飛雷并著,兩匹馬一齊出了城門,曹永昌這個逃犯不需多說,自然是藏在車里。
“鎮撫大人。”
守門官連忙走過來,眼里還有血絲。
“怎么兄弟,睡得不好?”
李閻走在最前頭,笑盈盈地和守門官攀談。
“鎮撫大人您是不知道,昨個兒李總兵府上,出了檔子邪門事。先是地窖里幾壇子老酒莫名其妙地空了,那可是御賜的貢酒,李大人多少年都沒舍得喝,還要后宅看院子十幾只黑犬,我前幾日還見過,神俊地很吶~也不知怎么地,昨個兒晚上愣是暴斃了四頭,身上還有刀傷,后半夜,還有人看到城南有金色毫光,亂七八糟的。李大人現在是暴跳如雷,要我們嚴加排查來往商販,一定要抓住這賊人!”
他又瞥了一眼李閻身后的馬車,堆笑道:“當然了,李大人您的車,就不用費這功夫了。”
李閻恍惚點頭:“只是李總兵畢竟發了話,我怕兄弟們為難啊。”
他話里說得客氣,可沒半點讓開的意思。
守門官斜眼看了一眼綢子布馬車,隨即拍拍胸脯:“鎮撫大人說這話就是拿我們弟兄當外人了。兄弟我說不用查,自然就是不用查。”
馬車里的查小刀聽得直搖頭:“腐敗呀,腐敗呀。”
曹永昌在一旁接話:“等出了遼東,便不用這么麻煩了。”
李閻謝過守門官,便駕馬車出了廣寧。
北方這些年的氣候越發古怪,年候還沒出伏,可廣寧的人家往屋外頭放一桶水,隔夜指定能凍成冰坨子,七月前后更接連下了幾場大雪。
神皇帝為此先后頒了幾道罪己詔,無非是,六月飛霜,是朕德行有虧,垂望上蒼巴拉巴拉。
只是按照天師道的說法,這是國綱龍虎之氣流逝的象征,總之,這些道士能把一切都扯到龍虎氣的根由上,讓朝中士大夫不恥,可比較起來,他們逼著讓神皇帝寫罪己詔的法子,也實在高明不到哪里去。
李閻一行三人,此刻就沐浴在一場大雪當中。
馬車里的曹永昌探出頭,有些好奇地盯著李閻和查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