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女神大概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維克托從深度冥想中驚醒過來，看到眼前是熟悉的魔法實驗室，有攤開的書卷和整理好的符文石被整整齊齊地放在不遠處的桌面上，一旁的銅制釜內(nèi)正飄散出微微的淡紫色煙霧，熏香的氣息正從那里面不斷逸散開來。

    他腦海中還殘留著一些淺淡且混亂的印象，那是深度冥想所帶來的“啟示”，其中或許還夾雜著一點點類似夢境和幻境雜糅而成的“影子”。他甩了甩頭，把那些沒有實際意義的印象甩出腦海：在那些印象中，并沒有來自魔法女神的反饋。

    維克托輕輕呼了口氣，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過來——作為一個已經(jīng)不再年輕的老法師，他的精力大不如前了，連續(xù)做幾個魔法實驗或進行數(shù)個小時的高強度運算就必須要用深度冥想來進行恢復(fù)，但他覺得自己離“退休”還早得很，以一個高階超凡者的壽命而言，他或許還能為維爾德家族效忠半個世紀，而他用大半生積累下來的智慧和經(jīng)驗，以及對事物和時勢變化的準確判斷是確保自己有機會繼續(xù)效忠下去的關(guān)鍵。

    這位在凜冬堡中擔任高階顧問的老法師離開了自己的實驗室，他來到外面的走廊上，看到侍從們正在擦亮那些漂亮的水晶窗，窗外的皚皚雪山在晴朗的天光下顯得愈發(fā)清晰銳利起來，又有士兵和戰(zhàn)斗法師在走廊拐角一絲不茍地站崗，看起來精神又氣派。

    女主人并不在城堡里，她前幾日便乘著客運飛行器（基于龍騎兵技術(shù)改造而來）去了帝都，作為“調(diào)查組”的成員參與對魔法女神離奇失蹤一事的調(diào)查工作，而在女主人離開的日子里，凜冬堡仍然要維持有序的運作，這是維克托以及另外幾位顧問和管家的主要工作。

    但事實上這類工作原本并不是他們的，在瑪姬女士還留在城堡里的時候，如果女主人偶爾外出且沒帶著她，那么那位女仆長便會負責管理城堡中的一切。這在外人聽上去或許有些奇怪，他們應(yīng)該很難想象一個“女仆”——哪怕是女仆長——是如何有資格和能力來管理這樣一座城堡，并指揮城堡中的大量法師和貴族騎士的，而唯有真正住在這座城堡里的人，才會理解那位女仆長的能力以及……戰(zhàn)斗力。

    但瑪姬女士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返回北境了，她似乎因忙于完成女主人交付的另一項任務(wù)，正在直接為皇室效命。

    一名穿著藍白色罩衫的高階侍從腳步匆匆地從走廊中走過，當他從維克托面前經(jīng)過的時候，老法師把他叫住了：“城堡里為儀式準備的如何了？”

    “維克托大師，”侍從停下腳步，對這位大魔法師行了一禮，“城堡中已經(jīng)準備就緒了——號角已經(jīng)擦亮，衛(wèi)隊換上了儀仗裝，所有人，包括粉刷匠和廚房女仆們都已經(jīng)被通知到位，我們只等待鐘聲響起。”

    維克托點點頭：“很好，做的不錯——繼續(xù)忙吧。”

    高階侍從離開了，老法師原地思索片刻，隨后他感應(yīng)了一下其他人的方位，便起身飛過走廊，徑直來到了城堡二層回廊盡頭的一處露臺上。

    已經(jīng)有幾人聚集在這里，看上去正在一邊商議一邊等待著什么，一層半透明的微風護盾籠罩著這座開放式的半圓形露臺，阻擋著北境群山間冷冽的寒風，讓這座露臺仿佛室內(nèi)空間般舒適宜人。

    老法師控制著飛行術(shù)，在露臺上平穩(wěn)降落，一名身穿淡藍色法袍的中年法師立刻迎了上來：“維克托大師，您結(jié)束冥想了？”

    “冥想結(jié)束了，”維克托點點頭，隨口問道，“女主人那邊有新消息傳來么？”

    “大約半小時前來過一次通信，”中年法師點頭回道，“讓我們按照‘跨國治喪委員會’發(fā)布的流程行事即可，注意秩序和人員安全。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吩咐。”

    女主人的命令仍然延續(xù)著之前的內(nèi)容，看來這件事在今天也仍然不會有任何變化——魔法女神大概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城中秩序是巴迪摩爾治安官在負責么？”維克托看向露臺上的另外一人，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