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隨風(fēng)顛簸的種子，去而復(fù)返。

    重新落回了玉門大漠。

    妖君輕嘆一聲，眼神變得晦澀而又復(fù)雜，他的面前，那顆沉入黃沙的短穗柳，迅速生根，發(fā)芽，在天狐血的灌輸之下，發(fā)生了異變，枝干變得粗壯，高大，柳條扶搖而上，逆著黃沙飛舞。

    磅礴黃沙，凝聚出阿春的模樣來。

    她看著伽羅，一字一句說道：“我哪也不去。”

    就在這里。

    在這里出生，在這里長眠。

    在這里啟靈，在這里......與你一同死去。

    妖君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他頭一次露出了解脫一般的神情......這次他望向站在自己頭頂上方的黑袍身影，眼中真實所看見的，不再是千年之前的那頭年輕獅子，而是一個面容稍顯疲倦的少年郎。

    妖君細聲道：“獅心王......已經(jīng)走了么？”

    寧奕對著妖君點了點頭。

    妖君低下頭來，看著自己面前那個固執(zhí)的女子虛影，笑道：“你可想清楚了，真的不去北方盡頭的大海......執(zhí)意要留在這里 ?”

    阿春撲進他的懷里，閉上雙眼。

    “我去看過北方的大海了......那里，不是我的故鄉(xiāng)。”

    北方倒懸海底，不是故鄉(xiāng)。

    玉門大漠才是。

    她早已選好了自己的結(jié)局，有伽羅的地方，安然長眠。

    伽羅神情恍惚。